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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客确实怕了,月娃也确实怕了,唯独李白不觉得怕,或者说不知道‘怕’字为甚物。一想高力士之前要抓自己乐奴阿姐,一看高力士现在又为难自己父亲,故,李白心中完全不识得甚样叫怕,只识得甚样叫恨,巴不得将高力士生吃。不过与此同时,李白也知晓恨归恨,此间却万不可莽撞,得忍。否则要是再让高力士抓到甚样把柄,那下场可就更加恐哉怖矣。
月娃眼眶带泪看着李客,流满万千复杂,像传音入密交谈着些甚。半许后,月娃忽地向前一挪脚,准备向高公公求说,让自己来代替李白割掉亵佛手指,以谢罪。
但,李客才见月娃挪出步,心中顿知了月娃想要做甚。于是还不等月娃开口,李客眉眼一怔,急忙转身看朝高力士,说:“回高公公,小人方才确实是怕了。但不论甚样原因,亵渎佛祖也确实是大不敬,所以这割指谢罪,并不过分。”
“哼!”高力士冷冷一笑,认定李客只是嘴硬,做不到。故,再次不紧不慢端起桌上茶水,闻了闻,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些割吧,本公可没功夫陪你瞎闲聊。”
“是!”李客拱手一应,转身看向月娃和李白,说:“白儿,把你手中青李木剑借给父亲使使。”
“爹!”李白心里终于生了些怕,以为父亲真要割自己手指。不过仅仅一刹,李白就扫去这股怕意,将青李木剑拔出,提给李客,说:“父亲,孩儿甘愿跟您同断指谢罪!动手吧!”
“白儿!”月娃想阻拦。
“好儿子!你且稍待!”李客接过李白递来的青李木剑,打断月娃想说之话。一顿后,转身看向高力士,道:“回高公公,我儿尚且年幼,受不起这等折腾。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这断指谢罪之事,小人替他领了!”
话罢,不等众人回神反应过来,李客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抡起青李木剑,伸出左手食中二指,‘嚓’地一下,削了。
“嘶!”
刹间,血流横飞,随晨风染得佛庙门口见了红。见,在场众人当即看得情不自禁嘶声一惊,万没想到李客竟是这样一个狠人,连高力士都觉得不可思议。
“爹!”“相公!”
这两声音同时响起,不等随风逝去,月娃和李白就快步跑到近前,想替李客处理伤口。但料,李客竟忍着手上传来疼痛,看着月娃和李白一笑,说:“夫人,白儿!放心,我没事。”
“李客!”高力士这时回过神来,说:“你可真是个狠人!”
“高公公言重了!”李客不敢居功:“小人这不过是在断指谢罪而已,说来,还得万谢高公公给了小人这个赎罪机会。正好小人近日从塞外得来一批玲珑宝物,所以为做报答,明日,小人就亲自拱手奉上。到时,还请高公公勿要推辞。”
太会说话了。
高力士本还想借机发怒,指责李客尚自做主,没有剁掉李白手指头。可万未想到李客居然如此会说话,一番妙语连珠下来,让高力士都觉得杀了李客是种可惜。
一寻思一琢磨,高力士忽然生了个心思,想把李客培养成自己的狗。
“李客!”高力士:“本公喜欢你!”
“蒽?”李客邪恶一愣。
“但是!”高力士一顿:“你把本公的靴子弄脏了!”
闻,李客低头打眼一看,见得高力士靴子尖上确有一片残红,是方才断指时,不慎溅飞上去的。
“高公公!”李客一笑:“无碍!”
说罢,李客当即来到近前半身跪下,放下青李木剑,想用自己袖子,去把高力士靴子上的血迹给擦掉。可怎料此间血迹已干,早变得生硬,根本无法擦掉。
就在李客正琢磨着还怎么办的时候,坐在椅子上的高力士,忽然直接抬起脚,踩到了李客肩膀上。
此幕,看得李白登间生怒,想冲上来狠揍高力士一顿,可却被母亲月娃拉了住。
“李客!”半许后,高力士开口问:“知道本公要你做的第二件事情是甚么?”
“小人不知!”李客陪笑:“还请高公公直说,无论甚样事情,小人都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好!”高力士见李客竟能忍受住这份屈辱,心里颇为满意,说:“你看这佛庙已经年深日久,是不是该修修了?”
“高公公说的是!”李客:“小人打明日起就差人来重修,高公公大可放心。”
“聪明!”高力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放下脚,拉拢人心,说:“起来吧!本公明日便要回京,那些个玲珑宝物你就拿去修庙吧!”
“多谢高公公!”
高力士要刁难李客的第二件事,本来是想拿去李客盐商身份,然后把李客一家通通赶出川蜀,发落到塞外突厥。接着,再给李客安一个剿匪身份,让李客去抓那些翎儿山响马。欲用此计,叫李客和翎儿山响马兵戎相见,自相残杀。
可当见李客如此会说话,顿,高力士又觉得与其如此,还不如把李客留在身边做条狗。于是,高力士想阉了李客,做公公。
但细的一想,高力士却又觉得李客太过聪明机灵,很难把控,想再试探试探。故而接着,高力士就把自己的脚踩到李客肩膀上,想看李客到底脸上可有变化。
结果这一试探让高力士颇为诧惊,李客脸上除了笑意之外别无他容,不禁之间,让高力士想起了韩信胯下之辱。刹,觉得李客城府心机藏得太深,宛如笑面虎,若留在自己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