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磅礴的大雨,室内一片寂静。
夙止轻轻的将手从莲殇手中‘抽’出来,她起身朝后退了两步,移步到窗边打开了窗子。迎面而来的湿冷空气让她闻到了土壤的香气。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说。但是,莲殇,我不想连你也失去。”夙止低声道。
“今夜,王兄就会离开。兴许,他再也不会回来。而你,注定跟他再无纠葛。”莲殇抬起眼,望着夙止一字一句的说。
“这就是我恳求了你半月你一直不肯见我,却在今日来亲自困着我的意思吗?呵呵,说来也巧。今日,我必须出去。”夙止靠在窗边,别过身子笑眯眯的对莲殇说。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是为了报仇还是对王兄抱有期望。你口口声声说只是为了报仇,若是我没猜错,你跟着王兄离开势必会陪他一起躲避天劫是吗?”莲殇嗤之以鼻。
“随你怎么想。”夙止不肯否认,在她听到莲迟渊即将一人启山而上时,内心的悸动就被全部揪扯而起。是,她是为了报仇,却也不会放任他一人去承受天劫。
纵使,他已不认得她。
莲殇衣裙一摆,眨眼间已到了夙止眼前,“你还是没有办法忘记他,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对吗?可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答应王兄继承翌昼国主,条件就是娶你为妻。若是不想嫁也可以,就等着王兄走后翌昼亡国。然则若是我不答应接手翌昼,王兄也走不了。天劫一来,必死。”
“莲殇,你疯了?”夙止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从窗口渗进来的雨水冰冷的拍在脸上,她蹙着眉头紧紧的握着拳头。
“你不是让我当个明君不要舍弃翌昼吗,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还惦记王兄吗?嗯?我现在打开‘门’,你可以走。我绝不拦着。但是,后果你自己掂量。”莲殇突然扬起嘴角,浅浅的笑道。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夙止感觉心口大片的冰凉。她最信任的人现在竟用这样的手段想要束缚着她。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莲殇大笑,“哈哈哈哈。”伸手将夙止腰身搂住,迫使她靠近自己。“你可曾看见过我?是谁在启山日夜陪你,是谁在你身边默默守护,是谁在你死后发了疯的找你。你可知,若你下山以来第一个碰到的人是我,我决不会让你受伤至此。也不会放任这般作践自己。天下是什么?国家是什么?天下在我眼中不及一丝一发。”
说罢,莲殇伸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夙止的脸颊。“以前,我从来不敢对你袒‘露’半点心声。我一直觉得只有王兄才能护你安好。我觉得,只要呆在你身边,就静默的站着也好。但是,阿止,你知道吗?在我听闻你死去的那一刻。我多想跟你一起死去。”
“我真的,不想在忍了。我没有办法再一次失去你。你可懂?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记得你,纵使他听到你们的过往也回忆不起来半分,他已经绝情绝爱了,夙止。”
夙止感受着莲殇冰凉的指尖划过自己的脸颊,他搂着她的姿态极具压迫‘性’。
“你不要‘逼’我。”夙止的脸轻轻侧过去,用一种冷漠的语气道。
“呵。”莲殇搂着夙止的手臂蓦然用力,他的腰身稍稍的低了半分,嘴角贴向她的耳垂,“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见他,我今晚就在这里等你。”
夙止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挣脱开莲殇冲出‘门’,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一路颠簸横冲直撞的闯进太子殿。
太子殿周身空无一人。夙止一路畅通无阻,她的衣服已经全部浸湿,雨水顺着额头脸颊流了下来。她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听到‘门’内的沙哑男声,“还准备站多久?”
僵硬的推开了‘门’。莲迟渊就站在‘门’口,离她不过咫尺。看见夙止这般狼狈的模样,只稍稍的垂了垂眼帘,“进来吧。”
“奴婢,给大王请安。”夙止咬了咬嘴角,终是作了作礼。
“无妨。”莲迟渊背对着夙止而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屏风。屏风之上怒开的红莲,栩栩如生。
夙止望着他的背影,一时无言。她从未想过他们会有这样的陌生感。眼前明明是挚爱,明明她多想在冲上去揽住他的腰身。明明已经克制到了极限,却还是挪不动脚步。
“莲殇想必已经跟你说了。”从头到尾莲迟渊一直背对她而站,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都只给她留下一抹背影。可望不可及。
“本王已经听了太多的版本,有关于你夙止的。兴许那些有些许是真的。但,本王希望你都忘了。本王,不可能在喜欢你。”莲迟渊说话的语速很慢,他的声音永远那么的蛊‘惑’人心。就单单几句就让夙止的身体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原来,当自己最爱的人告诉自己。我,不可能再喜欢你。是这样的感觉。
夙止只觉得自己现在可笑至极。她想笑又想哭,但来来回回挣扎许久,只感觉体内有一股真气横冲直撞只袭心口,忍不住蹙紧眉头将涌上喉间的腥味咽下。而双眼却不曾离开他半分。
“本王必须要离开。而你身为饮血经脉络,也只有嫁给莲殇,身为翌昼妃后,拥有翌昼这个靠山,才能让天下人忌惮。这无疑是两全其美。作为回报,在离开之前,我会帮你杀了残火。你也可以安心呆在这里享受日后平静的生活。替你姐姐好好活下去。”
多冠冕堂皇,多‘诱’‘惑’人心的一段话。多好的选择。在她夙止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