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黄溪的府邸确实不算大,至少刚才路过的王爷府就不知要比这里大上多少,可黄溪这府邸,一看便知是暗地里富得流油,不算大的庭院里,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每一块石头都仿佛是精心雕刻而成的。
那小桥流水的栏杆上,细细镶嵌着一排珍珠,若不是仔细看却是很容易忽视的,不过沐添香敢保证这些珍珠到晚上都亮的很了,那颜色便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同一般珍珠大有区别。
这世上还没有女子不爱红装的,沐添香自然也不能免俗,一想到这样的好东西竟然被黄溪拿货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放在外面桥上,真正是暴殄天物,一直以为黄溪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蝴蝶,穿衣打扮都是讲究,却没想到,还是个直男了。
沐添香和沐尔雅所到之处婢女小厮成群,不过是黄溪一人住的而已,真正是奢侈。
不过……沐添香很快便尴尬了,在县城里,她同沐尔雅身上穿的衣裳都是上上等的料子了,可现在到了京城才知,这样的衣裳早便过了时,而这府里丫鬟的穿戴都要比她们好上几分,难怪所到之处,丫鬟们都要回头看上几眼,原以为是她家主人带了陌生姑娘回来的缘故,现在想来怕是嘲讽了。
想来想去,沐添香干脆不逛了,携着沐尔雅便回了房,本还想自己去街上买些东西,只怕这下可省了,上街也只会被人当成土包子来看,何苦自找苦吃,等到黄溪回来,便让他准备两身好衣裳,尽一尽地主之谊,虽说在县城里吃住都在百善堂,可那大部分都是自己和柳氏掌勺,那两个刁嘴的老头,偏偏吃不惯人家做的饭了,而黄溪便也是跟着蹭了许多了,现在轮到用他的时候,看他这么富有,想也不用替他省去。
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沐添香和沐尔雅睡得天昏地暗,从来没有行过那么长的路,从不知古代坐车如此辛苦。
到了晚上,窗外点了灯,沐添香才起身,她穿好衣裳,推开门去,桥上的夜明珠果然照得地上皆是亮堂堂的,然而不止那里,还有墙壁上,屋檐上,皆是斗大的明珠,就像是月光离得很近了撒在地面的感觉,这样的画面,和电视上用风光打出来的光感完全不同。
隔壁,沐尔雅早已起身,她一推门便看见了坐在小湖中心饮酒作乐的黄溪,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公子,本能的她便想关了门再回屋里,可是想了想,她又推开房门,大大方方的走过去,同二人打了招呼。
除了黄溪之外的另外一位男子也是个年轻人,看上去和黄溪一般大,正优雅的品着茶,见沐尔雅不似普通女子那样忸怩的问好,便抬头看了看,便正巧遇上了沐尔雅脸上一闪而过的羞涩。
这丫头,有意思!
男子眼里带着狭隘,对黄溪道,“这便是你说的女举人,看着也不过和普通女子没甚相似之处嘛。”
黄溪听他这般说话,便知道他起了狭隘心思,却不好拆了他的台,只好附和的笑了笑,随即对沐尔雅露出抱歉的笑容。
沐尔雅听了他的话,有心反驳,却想到这大约是黄溪的什么贵客了,于是嘴巴一撇,没再搭理他,便要退了下去。
而这一切刚好被沐添香看在眼里,她慢悠悠的拦住沐尔雅道,“尔雅,不得无礼,你可知道眼前的可是皇上,还不赶快同我一起行礼去!”
沐尔雅捂起了嘴巴,一万分个不敢相信。眼前这年轻公子竟然就是皇帝!
二人行了礼。
皇帝便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道,“怪不得黄溪说你不似普通女子,有仇必报,朕不过是调侃了两句,你便揭穿了我的身份,真是报复心强的狠呐,朕微服私访,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调戏的小丫头,就这么一句话让你破坏了,难怪连朕都不舍的轻易使唤的太医到了你那里就成了小厮了,若不是三催四请,都不愿意回来了。沐添香,你便说说,你是怎么猜到,朕就是皇帝的?要知道朕可还没说什么呢!”
沐添香笑道,“其实很简单,黄太医临近傍晚才急匆匆的被招进了宫里,而听皇上说起我和妹妹来颇为熟稔,想来是知道我们不少事情,而下午黄太医进宫诊治,能够相处那么长时间的必定只有皇上您了,并且……心病还需心药医,怕是皇上这头疼也只有黄太医能治吧?”
“你还算是聪明,朕这头痛啊就是被宫妃和大臣给烦出来的,身边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还要休一个月的假,朕这头,险些没得治了,不过……你是怎么判定朕不是其他王爷之类的呢?”皇帝突然发问。
“这个嘛……自然是直觉,如果我说您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您信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沐添香深谙此道理,面对皇帝,自然要将马屁拍的响了。
不过沐添香自然不会说,她是从下午黄溪的描述里听出来的,只怕不管是哪个王爷都是不会喜欢黄溪的,更别提月下对饮这种雅事了,汝南王自视好贵,对黄溪这样的花蝴蝶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他却偏偏深得皇帝宠爱,若论起信任,只怕黄溪要胜上一筹。
而另外一位忠信王,据说是战场上下来的,为人冰冷无比,哪里会坐在这里和颜悦色的同一个小姑娘逗趣?
而至于其他王爷,都不过是空有架子,内里虚而已,黄溪这货自然看不上眼,皇帝也不信任他们,哪里能在太医诊治病情的时候让他们入内?
皇帝听了,即使知道沐添香是在拍马屁,却是被拍的舒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