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就在他即将登上邢台之时,一名羽林卫骑马冲刑场内飞驰而来,“启禀皇上,太皇上驾崩了!”
事出突然,众人皆惊,面面相觑而一时忘了作出反应。景泓一拍长案站起,表情也是十分震惊:“父皇驾崩了?此事千真万确?”思及父皇自病后前前后后断气过数次,景此刻虽是诧异,估计心中不免存上了一份疑虑。
“回禀皇上,经御医查看,太上皇驾崩属实!”
景泓“嗵——”地一声坐到在龙椅之上,嘴里嗫嚅:“父皇……”面上流露出几分怅然。正值此时,又一名羽林卫飞驰而来,遥遥喊道:
“报——燕国来函,燕国王后、摄政大臣之义女霍乱王宫、大兴巫蛊之术,毒杀了老燕王!此行激起了燕国民愤,言说若不让萧氏给燕国一个交代,恐怕皇室与封邑之间又要再起干戈!”
四周顿时一片哗然。而端坐在一旁的萧崇炎波澜不惊地面对着众人投来的目光,悠悠对景泓道:“皇上,午时已到,该行刑了。”
我看了看刑场上站得笔直的镇国公,在侩子手的白刃之下丝毫没有畏惧之色。片刻,我见景泓不知如何回应,缓缓开口问:“父皇前阵子一直召唤那名巫女,皇上,接二连三传来噩耗,您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景泓眯起眼睛看我,我朝他微微点头示意,两人还未发话只听萧崇炎又开了口,却没有了方才的淡定自若:“公主此言怎讲?若是怀疑我的义女对太上皇下了巫蛊之术,当拿出证据来!况且如今燕国之事还未有定论,公主怎能以此冤枉小女?”
我笑着回道:“萧大人果真爱女心切,昭元不过猜测几句,大人何须动怒?”
“最好如此。”萧崇炎意味不明地看了我几眼,目光中透出慑人金光。“皇上,午时已至……”
“大人,出事了……”萧崇炎的话语被一名从后方疾步上前的宦官打断,那名宦官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崇炎的脸色立马转变得震怒不已,猛地将桌边茶盏狠狠摔砸在了地上。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走,立刻回宫!”
所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本是斩首示众的场面顿时混乱成一团宫廷争夺的闹剧。方才的那名宦官还未走远,我示意身后侍卫将他捉了回来,宦官吓得两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待到这时我才看清他的长相,依稀记得此人乃萧太后身边的近侍,长得贼眉鼠眼,一看便知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大胆子的奴才,见到我与皇上不知磕头请安,如若无闻!你的主子有没有教过你礼数规矩?”
我语带恐吓,厉声呵斥,吓得他连连磕头,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皇上恕罪!大长公主恕罪!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如此而言,你的确该死!不过……”我语峰一转,道,“我倒是替你想了一个恕罪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宦官一听,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失地点头:“愿……愿意!大长公主就算是要奴才去死,奴才也无半分怨言!”
我嘴角不禁勾起一丝嘲讽:“死倒不用了,留你贱命一条算是行善积德。你只需告诉我,方才你告诉了萧大人什么消息,才使得大人慌忙而去的呢?”
“这……”宦官犹豫,环顾了一圈刑场上围观的众人,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景泓怒道:“大胆奴才,你说还是不说!”
宦官连忙扑倒在地,慌张不已:“说、说!奴才是奉太后之命前来转告萧大人……后宫出了巫蛊邪术,害死了太上皇,经人指认,此事怪罪到了太后头上……如今后宫大乱……奴、奴才什么也不知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此言一出,人群开始骚动,为首的几名百姓带头喊道:“皇上,奸邪当道,还望皇上明察秋毫!镇国公定是遭奸人暗算,皇上切莫残害忠良啊!”
“皇上开恩,饶镇国公不死!”
四周百姓齐齐跪倒在了地上,求情声经久不息。镇国公立在斩首台上,见到此情此景面上流露出一分动容,却仍未喜形于色。
“这一出戏你摆得实在高明,下一步朕看你怎么走!”景泓低声对我说罢,一摆手,道:“摆驾,回宫!”
太和宫如今已经被羽林卫里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任凭一只蚊子也难以飞入,羽林军对此言曰:“奉萧大人之命,在查清以巫蛊之术霍乱宫闱的罪魁祸首之前,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后清净!”
“大胆!你们如今连朕都不放在眼里,实在是罪该万死!”景泓震怒不已,厉声呵斥道。
“回皇上,萧大人如此也是为了尽快找出真凶,保护太后安危,请皇上回宫!”
“皇上,我们先回去罢,这件事萧大人与太后一定会给咱们一个交待。”我在一旁劝慰,“我从凉州带了些美酒,皇上要不要一同品尝品尝?”
景泓神色莫测地注视我良久,露出几分气极却无处发泄的表情,起身正欲同我离开,却被两名羽林卫拦了下来:“皇上且慢。大人交代如今宫中出了巫蛊之术,一切当小心行事。皇后娘娘如今已被安全送至琅環阁养胎,末将等二人从此刻起将随时护驾于皇上和大长公主左右。灵犀宫地处偏远,还望皇上与大长公主回紫宸殿呆着,至于边塞美酒,等水落石出之日再喝也不迟。”
护驾?我心中哂笑。一路上望去,宫中遍布萧氏耳目与羽林军畿,所谓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