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燕婉扯出一抹笑来,“女儿刚刚看岔眼,大惊小怪的让母亲担心了。”
太尉夫人何尝看不出来孟燕婉的情绪不对,但她也没有拆穿孟燕婉,也没有刨根问底,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问。
只是她心中稍微有些疑虑,就算女儿对那汾阳王府的云安郡主有心结,那也不应该那般惊讶慌乱,也不知到底是因为何事。
孟燕婉低下头吃了一块点心,又忍不住微微抬头朝汾阳王府那边看去,这一抬头便对上了阮倾歌的目光。
阮倾歌的目光清凌凌的,没有带着多少温度,嚇得孟燕婉猛地一顿,筷子差点从手上掉下去。
孟燕婉握紧筷子,故作平静地对着阮倾歌点了点头。
而阮倾歌静静地注视了孟燕婉一会儿,直到孟燕婉头皮发麻,她才淡淡地移开了目光。
等到阮倾歌不再看她,孟燕婉舒了一口气,但稳住心神之后,她又因为阮倾歌刚才的态度升起了怨恨不满的情绪。
主位上此刻热闹得很,皇子公主们在依次给太后敬茶说吉祥话儿,年纪小的几个皇子们天真可爱,逗得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高兴极了。
凌博涛看着自己母后开心,脸上也露出笑意,但目光一扫到第一排皇子座位的那一个空位后,脸色又微微一沉。
婉贵妃频频朝着门口张望,一向保养得当的姣好面容上带着些焦急,轻声嘀咕道,“这些奴才办事也不尽心,尽是些耍滑偷懒的,出去那么久了还不见个消息。”
皇后权当没有听到一旁婉贵妃的自语,脸上带着端庄笑意,似乎在全神贯注地看着太后那处的热闹喜庆。
皇后的大宫女这时轻轻走到皇后身后,倾身在皇后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后脸色不变,沉默了一下后,轻声对着大宫女说了几句,大宫女点点头,又轻轻退了下去。
皇后的眼眸却不像她的脸色那般平静,她将目光投向了汾阳王府众人所在之处。
这时凌博涛之前派出去的宫人也回来了,那宫人脸色惶急,额头冒汗地上前给凌博涛行礼禀告道,“皇上,奴才找到六皇子了。”
见那宫人面色不对,凌博涛皱起眉头,“六皇子在何处?怎么没有回来?”
宫人犹犹豫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凌博涛身旁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这宫人是李公公的徒弟。
李公公见徒弟这副模样,心道不好,看样子六皇子情况不太对,正想着法子打算开口,凌博涛却已经不耐烦了,“朕在问你话,还不快点回答!”
宫人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禀陛下,六皇子...六皇子在礼清宫西北角的一处偏殿中,看起来...似乎喝多了,衣衫不整且说着胡话...”
凌博涛的脸色越来越黑沉,宫人额头冒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奴才让人在殿外守着,便回来...便回来请陛下指示,是将六皇子送回皇子府还是...”
凌博涛拧起双眉,沉着脸喝道,“怎么会喝成这样!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将六皇子带到那么远的宫殿去的?”
宫人脸色发白,低着头喏喏道,“奴才不知。”
“没用的东西!”凌博涛扫了一眼下面的文武百官以及官员家眷,只能强压着怒意,对着李公公吩咐道,“你去看看六皇子情况,不行的话便派人送他回去。”
李公公连忙应是,带着那名宫人一同退下。
皇后就坐在凌博涛旁边,同样也听到了宫人的汇报,此时开口劝慰道,“陛下不必担心,虽然还未到时辰,但六皇子既然饮酒过多,还是得回去好好歇歇,宫人们自会安排好的。”
凌博涛冷哼一声,更增一丝不悦,“担心?朕不担心他!这老六先是在宴会上摔酒壶出丑,现在竟然喝多了回不来了,行事真是越发荒唐!”
“歇歇歇,我看他不如一直歇着,最好别出现在朕面前!”凌博涛越说越盛怒,狠狠地丢下这句话。
“陛下息怒。”皇后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今日本是个高兴的日子,陛下可别气坏了身体。”
看着皇后正关心地看着自己,凌博涛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下来,勉强道,“皇后说的是,今日是除夕,咱们不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婉贵妃虽然坐的位置离龙座不远,但此时殿内声音略微有些嘈杂,而那宫人的声音也不大,她没有听清楚那宫人说了什么,只听到凌博涛带着怒意的只言片语。
她知道是与六皇子凌承熙有关,这时忍不住离了位子,走到凌博涛旁边,行了礼之后问道,“皇上,是找到熙儿了吗?”
凌博涛本就压着怒火,没想到婉贵妃还直愣愣地过来问凌承熙的事情。
他沉下脸,手中茶杯重重地落在餐几上,“熙儿熙儿,熙儿是你能叫的吗?亏你还是崔家嫡女,一点都不懂尊卑位份,以后多向皇后好好学学!”
婉贵妃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呵斥过,一时间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变幻了好几次,惊讶羞愤嫉妒皆有之。
她眼眶发红地颤声道,“皇上这是为何发这么大火,臣妾着实不明白。”
凌博涛吼了这一句之后有些后悔,扫了一眼坐在下面的大臣们,离得近的一些似乎注意到了主位上的动静。
但他一向爱面子,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不会再去解释转圜一二,只能看向皇后。
皇后开口对着婉贵妃说道,“婉贵妃,六皇子如今被送回皇子府了,你不用太过担心,不如先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