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完这一通卖房广告电话,我自嘲地笑了笑,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如今的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我在期待一些什么?
这个晚上,键盘敲击起来也没有平时利索,案子做了又推翻,推翻了又做,总是不得要领。
我如今住在公司里面,这所老宅院,身处闹市之中,租金不便宜,但胜在闹中取静。
特别是院子里几大缸睡莲,在夜色里寂静的绽放,显得特别有韵味。
我正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光标发呆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同样来自于b市。
与那会子那个卖房子的电话差不多,都是18开头的。
我按掉了,那头特执着,又打来。
还真是一个执着的广告推销电话,当那头打来第三通的时候,我接了起来。
“打,打它妈个魂吗?老娘没钱买房,有钱也不买房,拜托你不要再打来了好吗?”
电话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子然,是我。”
我起身来,走到窗前,对面的茶馆此时正在拉下门帘,开始歇业了。
我听见我的声音在轻微的颤抖,我吸溜了一下鼻头。
“你,这么晚了有事吗?”
他听出我的声音不对劲,问我怎么啦?
我说:“冷气开到了22度,鼻塞。”
他说:“都说了好多回了,你有鼻炎,空调不要开到26度以下。”
我回了他一句:“你不是知道我是最怕热的吗?”
他那头有短暂的沉默。
以我以往的个性,我会直接问他是不是想跟我重修旧好。
但我在爱情的世界里头翻过的跟头实在是太多了,我变得畏手畏脚,我害怕答案不是我想要的那一种,所以一开口就犹如带刺的玫瑰一般,就想着如何能扎别人几下,从而保护自己。
我说:“你要没啥事,我就挂了,还有一堆工作没有做。”
他那头急了:“别,我有两句话想要跟你说。”
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
他说:“对不起,子然,我让你受苦了。”
我回答:“乔子默,这三个字你说得我耳朵都听起老茧子来了,你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他又说:“我是公安大学出来的,不是学中文的,我不太懂得咬文嚼字。”
哼哼,乔子默,当年的学霸,他要学了中文,还能有我们什么事?
我说:“你就别谦虚了,有话直说,你要真咬文嚼字起来,我不一定能听得懂。”
他那头轻声地笑:“子然,我们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吗?我在问我自己。
有人说过,爱情是有时间性的,太迟或者太早都不行。
我和乔子默之间的爱情到底是过早还是太迟,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以我如今的心境,我们真的还来得及吗?
我向来得理不饶人,就算我有心原谅他,但我也得让他吃一些苦头。
“乔子默,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别以为你当了珠宝神偷,我就可以原谅你。凭什么你觉得我会招之即来,呼之即去,我白子然是那么随便的姑娘吗?”
他那头吃吃一笑:“白猴子,你当然不是随便的姑娘,但在我乔子默的面前,你是随便得放肆且可爱。”
我骂他:“你滚,本姑娘不想听你瞎扯蛋。”
他又说:“在我滚之前,我还有话要说。”
我并没挂电话,我将电话放在窗台之上,开了免提,清风徐来,夜色撩人。
他的声音欢快,清新。
这种声音好久没有听到了,仿佛是在那一年秋天,我们在清水河畔久违之时他的声音。
那时的他对我说:“傻瓜,你还在等什么?快过来呀!”
那时的我一听到这种声音,就心甘情愿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这样的一个晚上,我们之间跌跌撞撞,仿佛过去了大半个世纪一般,仿佛又从终点回到了起点。
他说:“子然,等我,给我一个星期,我这边处理完所有的工作就回c城。这样我们就可以长厢厮守在一起了。”
我回答:“滚,谁要跟你长厢厮守在一起啦?”
他那头耍了赖:“我不管,反正我要你等我。”
一个星期之后的一天,他再一次给我打来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兴奋。
他说:“子然,我已经订好了明天中午飞往c城的机票,你可得做好了红烧鱼等我喔,天知道我有多想你烧的红烧鱼。”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想起在b市城中村的那间不大的房间里,他将我烧的红烧鱼全给扫到地上的情景。
我们和好之后,他又恬不知耻地让我烧了好几回给他吃。
那鱼从一开始的干巴巴,甚至有的时候还是焦糊的,到后来,烧得红艳艳,白嫩嫩的,恰到好处。
细想一下,我都有多久没有下过厨房了。
我嘴上虽很硬,但心却很诚实。
第二天一早,我就停下手头的工作,逛了菜市场,大包小包地回了住地。
我甚至还请保洁阿姨打扫了卫生,将我住的房间收拾齐整,我不知道他回来之后,是要住在我这里呢,还是要回他警队的宿舍?
收拾一条活鱼费了我大半天的工夫,其间尖利的鱼刺还将我的手指头给扎出了血,但我仍旧很高兴,收拾停当之后,我开车去了机场。
头天子默挂完电话,就将他的航班讯息给我发了过来,虽然没有明说让我去接机。但乔子默,我打小就认识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