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辰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拉开了营帐帘幕,走了出去。
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偏偏来了。
他的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还是他征战四方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但凡是看得见的敌人都已经死在了他的刀下,可这次的敌人看不见,他都有些吃不准与他对奕之人究竟是不是张白圭了。
这是他打个最憋屈的一仗,因为战场不是那真刀真枪的厮杀,而是那点点人心算计。
“哗!”
赵辰才一走出大帐,大量愤怒的漫骂之声便朝着他的喷涌而来,而且此次来势汹汹,声势滔天。
就连还在大帐内的杨天羽都感觉到心惊胆战。
赵辰脸皮一阵抽动,这他娘的叫什么一回事嘛!大军出征,还未与对手正面交锋,就已经内讧好多次了。这仗还打过屁啊!
赵辰面无表情的说道:“走,我们一起出去。”
……
……
镇北城!
戎胥轩与卫长空二人,披甲执锐,整装待发。
戎胥轩的坐骑是一头黄金狮子,眼帘低垂,好似在打盹,可就算是一头睡狮,周边士卒的坐骑也不敢高声厮鸣,生怕触怒了那头草原上的王者,不分敌我。
卫长空的坐骑是一只铁背苍鹰,此刻就停留在城楼之上,狠厉的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远方杨国的大军,目露凶光,扇动的羽翅遮天蔽日。
白袍雪甲的张白圭手执银羽站于城楼之上,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可今天,他要的不是守,而是攻。
戎胥轩一抱拳,沉声道:“启禀大帅,大军已经整顿完毕,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张白圭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是大汉王国的第一场战争,这一战,他要一战惊天下,这一战,他不但要胜,还要完胜。
戎胥轩翻身上了黄金狮子,眼帘低垂的睡狮一声大吼,镇北城的大门缓缓开启。
戎胥轩右手伸起而又落下,十万戎家军缓缓开拔。
卫长空一跃上铁背苍鹰,直冲云霄而去,一艘艘装备得有各式各样灵器的战船从云端现出了端睨。
站于城头的张白圭纵身一跃,一头往城下扎去,在半空中优雅的转了一个圈,直愣愣的往城下落去,百余米高的城门洞中,有一道白影飞快的掠了出来,刚好稳稳当当的接住下坠的张白圭,绝尘而去。
张白圭骑坐在独角兽上,枪指北方,轻声的说了一句,“北海的涛声,自今日始。”
二十万大军,分天上地下直冲十里外的杨国大军而去。
无一人退,无一骑退。
……
……
百万大军的书信,真假查询起来极其困难,可赵辰还是利用自己的威信和能力疏理出来了一大批。
但是人太多,谁真谁假谁也说不准,
若是要拿出之前的书信对比,那肯定是不一样,无疑这也加大了判断的难度。
赵辰带着杨天羽、程巨鹿等人站在点将台上,下方,百万大军一个个红着眼睛,虽然安抚了一些人,可很多人依旧处在狂躁之中。
这假的可不止是书信,还有他们家人的安危。
他们能不狂躁吗?
赵辰的威信还是让他们一起静了下来。
“将士们,我回来了!书信的事我也查清楚了,我知道你们心乱如麻,焦躁不安,但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们,这是张白圭的阴谋。最先发现家书是假的人已经明确了,他们的家书并不是走官道上来的,而是同乡之类送来的,在此过程中肯定被张白圭造假了。”
赵辰一声大喝,百万大军便低声议论了起来。
“他们的信是假的,你可以说是因为是他们同乡送来的,被张白圭造假了,可我的信呢!我的信是官府运送而来的啊!怎么也是假的?”有人高喝道。
赵辰盯着那个方向道:“你就确定你的信是假的吗?难道你的家人就写不出这种信来吗?我想你应当是看到别人的信是假的,所以才产生的怀疑吧!”
那个人皱了皱眉头,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赵辰无比肯定的说道:“那就是你的家书,你只是自我怀疑而已!不要人云亦云。”
那人皱了皱眉头,陷入了两难。
大帅说得对啊!可是……!
可是这毕竟关乎着自家家属的身家性命,在最终结果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然他没有再说话了,可心中的怀疑却是半点也不少。
众将士看向赵辰的眼神,微微有些复杂。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想要回家,都想要回去看看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想的我都明白,可是,胜利就在我们眼前,你们看到了吗?十里之外就是镇北城,就是胜利,姜越两国已经拿下了丹阳城,难道我们杨国就会比他们弱吗?难道你们就要在此止步吗?”
赵辰一声大喝,“就因为敌人的阴谋,你们就选择将近在咫尺的胜利放弃了吗?选择做个逃兵,当个懦夫,等你们回家之后,你们还有什么颜面面见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为何如此的胆怯?”
“我们……!”很多将士面露难色。
入伍参军,谁不是为了建功立业来的。
“将士们!我向大家保证,只要拿下了镇北城,大家可以分批回家省亲。”
很多将士虽然心乱如麻,但还是捏了捏拳头,看向镇北城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就是这个张白圭,弄得大家人心惶惶的。
赵辰看了看众将士,轻呼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