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这粮草不足,军情似火,要等回信只怕来不及,贤侄何不领军先行,一边等待王谧大人的回信,也是使得的。”
萩娘都来不及去拉寄奴的手,他便大声应道:“是!在下一定不负您所望!”
我的天!这孩子!
被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这唐云老奸巨猾,明显就是想甩包袱,谁知道给王谧的信到底发了没有,谁知道王谧到底会怎么回信,京中已是重重围困之势,就算有信,能送出来吗?萩娘深表怀疑。
众人亦用怀疑的眼神望着刘寄奴,虽则他勇猛无比,也会操练那个奇奇怪怪的却月阵,但怎么看,他也是个未满二十的少年,就这样将两万大军交给他?开玩笑吧!
徐沐见势忙帮腔道:“还有我,我肯定要和刘家郎君一起的,我这还有些人,虽则守城的时候颇有伤亡,但五千之数还是有的,我的滇马加上桓修的战马也有五千左右,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拿下南康的。”
众人的表情更怪异了。
唐云尴尬地清咳一声,为难道:“徐贤侄,你已定下我家娇娘,不如完婚后再出发不迟。”
徐沐激动道:“不急不急,我这就先和刘兄弟去南康,回来再完婚也是使得的。”
唐云摇头道:“即便如此,战马却不能全都带走,我南地战马本来就稀少,如今得了良种必得好好培育才行……”
他踌躇道:“这样吧,滇马一千,战马一千,应该也够了吧?”
这下就连徐沐都迷茫了,他茫然道:“您的意思是,要用桓修的一千战马,换我的一千滇马?”
唐云正色道:“贤侄有所不知,所谓的良马名驹,都是通过培育不断改良的,越是来源相隔遥远的马匹,培育出的小马越是神骏,桓修的战马是当年……恩……在北地俘获的,而你的滇马是南地的,若能成功培育,对于我们南郡,恩……以及整个朝廷的战力,都是非常大的提升。”
徐沐狐疑地望着他。
道理我都懂,可你还就是一匹马都不肯多出,我带来两千,也只能带走两千,是这个意思吧?
可是你那些俘获的战马,也是因为刘家郎君大破桓修,才抢回来的呀,到了你手上就是你的了?
寄奴却不介意,他感激不尽地对唐云道:“此番蒙您的看重,寄奴心怀感恩还来不及,又怎会计较这些,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为之,绝不会计较那些军职虚名。”
萩娘笑道:“您说的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然而也不能无名无分,不如请唐明府出具一份正式文书,言明刘郎代掌……”
她转头问寄奴道:“领军两万,必须是什么军衔?”
寄奴犹豫道:“我也不太清楚,刘大哥是我认识的最高级的军官了,他是参军,领的也不过三五千人罢了。”
一军主帅一般都是将军什么的,比如……恩……辅国将军,征虏将军,冠军将军啊之类的,那位置也太高了根本仰望不到。
萩娘点头,对唐云道:“您应该可以任命个参军之类的吧,即便是代掌,有一份公文在,也算是名正言顺,不会惹人不服。”
唐云道:“这……只是一个参军的话,我自然可以,但是这领军之权,还是要等王谧大人回信。”
说白了就是,这军队听不听你号令,我不管也管不了,我就给你个职称而已。
而粮草不够的意思就是,你把军队带走远远地,我可不管你吃喝,你自己想办法吧。
无名无分,自负盈亏,哇,这么倒霉的差事,寄奴应该不会……
还没等她开口,寄奴已倒头下拜:“多谢大人厚恩,在下当竭尽所能,尽忠职守,绝不辜负大人的重托。”
天哪,这孩子!
出乎萩娘意料之外的,刘穆之竟然是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一脸踌躇满志斗志昂扬的笑容。
第二天,官邸的公告就已然下达了,注明番属某某号到某某号的军职人员,在三日内在某某处向刘参军报道,准备整编出发。
刘寄奴和徐沐一群人已然忙得头晕目眩。
刘穆之却不合时宜地提出一个“小意见”:“刘郎,如今可说是您第一次正式地独立领军,在下觉得您应当有一个正式的名字,而不是仍像个孩子一般,叫着自己的乳名。”
寄奴道:“可我尚未及冠。”
刘穆之摇头:“时势造英雄,英雄不问出身,可您这个名字太不合时宜了,难以服众,对于您自己的名字,您有没有什么想法?”
他一脸严肃,大有“你自己不定我就帮你定了”的意思,寄奴忙道:“有有有,我想用威武,勇猛之类的名字,是否可行?”
刘穆之笑道:“您是有大志向的人,不能只着眼于军中,您试想一下,您所知道的那些高官厚爵的上层军官,一方大吏,可有叫这种名字的?忠勇威武之类的词,可以用来做封号,用作名字却是不入流的。”
“比如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多以玉为名,表示自己身份贵重如美玉。”
“比如吴郡的各大姓,都喜以水为名,表示自己是南地贵族。”
“又如清谈世家,则喜欢以言为名,都是非常好的一种暗含身份的名字。”
听到“陈郡谢氏”,寄奴心中一痛,本能地排斥道:“那有什么好的,我就想叫我自己喜欢的名字。”
他突然想起一个字,不知怎的,就是觉得这个字特别适合自己,不用如珠似玉,不用善言能辩,亦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