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冷风吹过,一片片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起摩挲着大地,发出‘沙沙’的声响。初冬的早晨,天气灰蒙蒙的,太阳还未升起。
冬雨,从天而降,夹杂着似雪非雪的冰点,刻在脸上犹如刀绞。
九华山空提道观
凛冽的寒气丝毫未能打退人们前来盼入仙门拜师求学的热情。
山间小道的行人络绎不绝,有的扶老携幼哭哭啼啼,有的连蹦带跳欢呼不已。透过人群倏然发现,一个少年伏下面来贴在地上,跪在道路旁的小树林中,兴许是时间久的缘故,那少年的双腿已经被埋没在泥泞中,而那少年却纹丝不动。
原来这个少年便是沈铭,他昨天就已经到了九华山上,却是因为资质平庸被仙家请出了空提道观。可是若入不得仙门,沈铭如何报的了仇,且他心中始终认为勤能补拙,资质的好坏也只是起步的快慢,此时,沈铭便为了心中的那份信念坚持着。
“呜呜呜爹爹,神仙爷爷不收我。”一个男童趴在他爹爹肩上,嚎啕大哭,看样子并未被仙门看中。
而另一边却是嬉笑连连“娘,哥哥当了神仙,我们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饿肚子了?”一个小姑娘拉着自己的娘亲左摇右晃很是开心。
而她娘亲却早已哭红了双眼,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后方。“子城,好好修行,家里有娘在,别担心,啊!”
“娘,孩儿定会不辜负娘亲,待孩儿修成大能时定来报答娘的养育之恩。”一个与沈铭差不多大的男孩跪在地上,使劲磕着头。
倏尔,八个士卒抬着一顶大轿挡住了百姓的去路。
“让开让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扯着干瘪的鸭嗓驱散着人们。
几个自家孩儿被收入道观的村夫刚想涨涨威风,却突然发现那轿子周围金色的布帘和轿顶四条活灵活现的金龙,顿时惶恐不已,赶忙跪在地上。
“哼,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这是当今太子爷。”
百姓们一听,恍然大悟,纷纷跪在道路两旁。
“草民见过太子”
“草民给太子请安。”
“太子,额太子。”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人民,一个小小的县令在他们面前便如逆天般存在,这突如其来的皇家太子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有的居然还站在那里口中太子、太子的叫着。
“呸。”沈铭侧过脸来不禁碎了一口,满是不屑。
这是九华山上的武罡派最龗后一天招徒的日子,这里不分贫苦富贵,不分嫡庶出生,只要是根骨上佳,都有可能成为仙门中的修道之人,求得百年寿命亦或是造福自家亲人。
暮色渐渐沉了下来,山中漫出了浓浓的白雾,百姓们都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中,唯独沈铭兀自跪在那里,不见起身离去。
“少年,天色不早了,赶紧下山去吧。”一个中年男子朝着沈铭的方向有些担心的走了过去。
“谢龗谢。”冰冷的两个字趁着嗖嗖凉风从沈铭口中蹦了出来。
“哎。”男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仙家讲的是根骨,求的是仙缘,你有缘无分,实在不易强求啊。”那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雾色中。
就在沈铭右侧百丈开外的小山窝中,透过灌木隐约可以发现,一小撮白白的绒毛缓缓漏了出来,而后便是一双忧愁的眼睛,牠始终注视着跪在地上的沈铭。
雨水淅淅沥沥的下着,偶尔刮过一股冷风便让人倏忽感到刺骨的疼痛,沈铭跪在那里,下半身已毫无知觉,但他不会放弃,他心中叮嘱着自己,不能放弃。
“嗒嗒嗒。”急速的脚步声从沈铭身后传来,越发近了。
“哎哟喂,小爷来晚了。”只见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弯下腰,双手拄着膝盖不停的喘着粗气,奋然叫骂着,看样子也是前来寻求仙缘的。
倏然,他看见了一旁跪着的沈铭,便二不跨五的走了过去。
人还未到,气味先行,沈铭只感觉一股恶臭夹在寒风中穿过雨滴迎面袭来,几乎令人窒息。忽然,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黑脸凑了过来。
那人跑到沈铭面前,伸出手指轻轻撩起沈铭的下巴,仰起头俯视着沈铭。“孳孳,挺俊俏啊,哪个村儿的?”
倏尔,一股比先前的气味还犹过之而不及的腐臭,通过那人的嘴巴劈头盖脸的扑到沈铭脸上。
须臾间,沈铭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连方才的那股寒意也被驱散。“呕呕!”沈铭只想作呕。
“哎呀,小兄弟,你咋了?这是有孕的迹象啊,恭喜啊!”那人说着还对沈铭拱手贺着礼。
沈铭屏住呼吸掩着口鼻,不住的偏过头去斜过眼睛看着,这才辨清了这人的样貌,招风耳、斗鸡眼、连眉毛都是一高一低,简直惨不忍睹。说话间,一片菜叶通过那参差不齐的牙缝,伴随着恶臭的唾液射在了沈铭眼皮上。
“你呕你是何方,神圣?呕”
“小爷我家住二王村,沃土百亩,腰缠万贯,七房妾室,人称宝地主。你哪来的?”这人一手叉腰一手指天,信誓旦旦的说着。
其实这自称宝地主的少年就是一市井泼皮,经常干些手零脚碎的事情,这不看着百姓都上山求缘,便悄声留在村中干着低三下四的勾当,待众人都下去他才赶了上来,却是迟了。
投过腾腾云雾,五位飘然出尘身着道袍的人,站在山顶向龗下望去。他们一共四男一女,男的道骨仙风仪表堂堂,女的鸾姿凤态犹如天仙下凡。
武罡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