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府定睛一看,以为自己看错了,正中那个玄色的身影——不是已经离开应天府了吗?
张诚让衙役驱散了看热闹的百姓,“此案复杂,各位回去吧。”
人群渐渐散去,海灵儿长舒一口气,转身就跑。
这回可麻烦了,她的妹妹摊上官司了,往后的日子那不是跟她享福的事了,而是得回家告诉爹娘赶紧走才行。
当那个玄色的身影近前的时候,文穆青眸光一滞。
皇上也似乎注意到了文穆青,擦身而过的瞬间目光在他脸上掠过,唇角微微一翘。
文穆青记得清楚,曾经,海宁不小心踩了他的脚.......
有的衙役认得文穆青,知道他是宁大人的好友,于是小声说道,“文大哥,先回吧,我们家大人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的。”
文穆青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随后追着海灵儿的方向跟了上去。
门外人群骚动,海宁不经意转眸,恰好看到那个玄色衣衫的身影迎面走来。
殿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越发衬得他眉目英挺,身姿挺拔。
才分开多久,再见居然是这般状况。
海宁心下复杂,就那么怔怔看着他,看着如同天神降临般走了过来。
皇上看到了站在大堂之上的她,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接受别人的指责和污蔑,适才他在外面,听得张诚说她居然最后说自己“无话可说”这才进来。
她这是认罪了吗?
对上皇上那双幽深的眸子,神色淡淡,但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暖意,海宁眼睛突然一热,喉间酸涩,慌忙垂眸下去。
外人眼里,皇上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径直进去。
刘知府和巡抚邢大人已经看到了来人,吓得急忙起身,不忘互相交换下眼神,“不是说皇上已经回京了吗?”
当下不敢耽误,急忙迎接,其他在座的官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紧跟着起身。
巡抚大人跪下刚要山呼万岁,却被皇上止住,他扫了眼跪着的众人,面色沉静,
声音清淡,“免了。”
胡御史一看这情况,顿时心里有了数,宁大人才认罪,皇上就来了,他可不认为这是巧合。
而大部分官员并没有见过皇上,但从巡抚大人的举动来看,这位年轻的贵人级别很高。
近前的时候,皇上目光在海宁面上略一停留便大步进去,坐在堂下的椅子上,懒懒道,“继续审吧。”
回去坐好后,刘知府只觉得额头冷汗出来了,好险!
这皇上来得真是时候,幸亏自己没有听巡抚大人的话,当场让海宁认罪。
最紧要的时刻,皇上竟然出现了。
皇上虽然年轻,却是不按常理出牌,我说这个海宁怎么如此淡定,原来是这回事。此前说皇上回京,焉知不是障眼法?
大堂上很快安静了下来。
跪在堂上的锦儿看到皇上如天神般降临,激动地差点从地上起来,她看了看自家小姐,真是峰回路转,阿弥陀佛!
刘知府心里亮堂了些,抄起惊堂木一拍,“戚云儿,可有写完?”
这边戚云儿已经写好了,写好后,海宁拿起来,看了看,意味深长道,“嗯,多谢。”
戚云儿听到这句,低着头,呐呐出声,“我、我可以走了吧?”
海宁微微一笑,“别急,才开始呢。”
戚云儿愕然抬头,“什么意思?”
海宁抖了抖手上的纸,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这才缓缓道,“戚云儿,我家有个晚上遭了贼,你知道他们偷走了什么吗?”
戚云儿心里一跳,却不作声。
“他们偷走的正是你刚才写的这封信。”
戚云儿愣了,“这、这个明明是我刚写的!不作数!”
大堂上的人也是一头雾水。
只听海宁转过身对着大家说道,“各位,一般情况下,小偷进屋会偷什么呢?是不是金银钱财?当时这封信和几十两银子还有戚云儿的镯子放一起,可进了我屋子里的贼却独独偷走了这封信,其它什么都未动,这是为何呢?”
“你有何凭证证明戚云儿曾经给你写过这封信?”
巡抚邢大人觉得这个宁大人太能狡辩,“莫不是你要拿她刚写的这封信作为证据不成?”
皇上闻听,撩起眼皮掠了邢大人一眼,这个老头儿,自家的事还没弄明白,倒在这里杠上了!
戚云儿心里直敲鼓,陈泗明明跟她说她的信已经被偷了出来,那这样的话她的镯子就不算赠与,就是海宁的索贿。
这样一想,她心里又安定下来,只看海宁怎么应对。
信已经被偷了回来,难道她还能变出一张?
海宁不再作声,转过身去扯开袖子内里,再回身的时候手里变戏法般多了一张纸,对邢大人亮了亮,“不是用作证据,是用作比对。”
“比对?什么意思?”邢大人脸色沉了沉。
唯独戚云儿看到信纸后脸上遽然变色,这——怎么可能?!
她的神色被海宁尽收眼底,唇上浮起一丝讥诮,“戚云儿,看着眼熟吗?”
随后,她将这封信和戚云儿刚才写的两张纸并到一起,让衙役呈上去,“大家看看,这是一个人所写吗?”
刘知府将两张纸平铺开来,巡抚邢大人看了,各个官员也看了,最后皇上也看了。
所有的人都几乎认定,内容一样,笔迹相同,这确实是一个人所写。
面对如此结果,众人都惊讶不已,不禁面面相觑,这个戚云儿难道在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