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上梢头,梦周躺在那一方小床上,心中焦躁像是长了草一般扫荡在她的身体周围,搅得她浑身不得劲。
翻躺几际,梦周一骨碌从床上起身,想出去探探消息,脑中却又想起下晌璟溶同她的对话。
“这地方我们必须要去,而且越早弄清楚那块地方的秘密,对我们摸清局势越有利。”
璟溶:“是要去看。”
梦周敲敲桌子道:“宜早不宜迟。”
璟溶收好图纸道:“此事我会去查,你脚上有伤行动不便,在这里静候我消息便好。”
“不行,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这伤无大碍,你放心,我此趟去绝不会拖你后腿。”
“是吗?我可记得你刚刚那一跤摔得实诚。”
梦周碰碰鼻尖眸暗道,总不能告诉直接告诉他,自己是因为瞧着他同那沈敏儿交谈甚欢,心中不耐才过来的吧。这话要是真说了,到时候别说是鹤山误会自己与璟溶有什么,就算是她自己听了都觉得这话像是什么图谋不轨之词。
“怎么不说话了?”
梦周打个哈哈笑道:“不是,我这不仔细思考了一下,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我这伤没好全,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纰漏,确实顾不得。”梦周说着犹疑道:“可是你一人去,我也确实是放心不下的,这该如何是好呢。”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我都喊你们半天了。”
梦周回头就看见鹤山走近,她目光扫视几秒,忽的冲璟溶歪头笑道:“有了。”
鹤山迷惑道:“有什么了?”
梦周摇摇头站起身,亲热的拉住鹤山的胳膊道:“没什么,对了,你刚叫我们何事?”
“你看看时辰,这都正午了,自然是吃饭了。等等,你忽的笑这么奸诈做什么?莫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哪有,走走走,吃饭。”
梦周收回思绪,歪身摊在床上叹口气,现如今,就只能干等消息了。
一块斜坡上,鹤山蹲在块石头后,看一眼身边的璟溶道:“我就知道,中午看她那表情,也知没什么好事。”
“我还以为你早已习惯了。”
鹤山听璟溶这话心中一气,想说点什么来反驳,却觉得璟溶说的也没错,他心中更堵,索性收腔闷声。
余光里,几盏灯飘在小道中,鹤山碰碰璟溶道:“人走了。”
两人绕过斜坡,借着月色看去坡下一片暗色荡漾,风吹来,一股甜香。
璟溶闻见这味道,脑海里闪过绍光学堂里闻见的那阵甜腻香气。
鹤山吸吸鼻子嗅了几下道:“我当是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原是种了一方花。不过,这花的味道闻着怎的这般上头。”鹤山说着身子一斜倒在璟溶身侧。
“鹤山,鹤山。”
璟溶连唤几声,身边人也未有醒的迹象。
风时走时散,那阵香气若有若无地徘徊在身边,璟溶看一眼左侧提灯巡逻的几人,皱皱眉把鹤山带进一处隐蔽地方。
一声玉哨轻响穿风而过…
第二日天亮,梦周登时惊醒,绕院几圈也不见鹤山和璟溶身影,心上不由慌乱起来。谁知刚动了出院的心思,迎面就撞上沈敏儿。
沈敏儿看向梦周道:“梦公子这一大早的急急往外跑做什么?”
“哦,是沈姑娘啊,失敬失敬。”
“不妨事。”沈敏儿说着攥攥手里篮子垂首小声道:“梦公子,淮之公子起来了吗?”
“他啊,我还没往他房里去呢,不过,我起来之后没见他房里有什么动静,怎么了,你找他有急事吗,用不用我帮你去叫?”
“正合我意。”
“啊,你说什么?”
沈敏儿摆摆手往前走去,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既然淮之公子还未起来,我就不打扰了。”
梦周松口气道:“那好,等他醒了,我定帮你知会一声。”
“不用劳烦公子了,正好我闲来无事,坐这等他就是,梦周公子你也坐啊。”
梦周苦着脸挪两步坐下,摆出个笑,道:“敏儿小姐,不瞒你说,淮之兄吧,一向早上起得晚,你要是真在这等他,怕是要等许久。”
沈敏儿脸上笑愈发灿烂,“不打紧,不打紧,我昨日一见梦周公子就觉得和你投缘,同你说话也有趣极了,今日正好有时间,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梦周尴尬笑两声,挠挠脑袋,“是吗?那不知敏儿姑娘想同我聊什么?”
沈敏儿咬咬唇道:“就,就是聊聊你们呗。”
听见这话,梦周忽的想起昨日自己在沈敏儿面前说的对璟溶无所不知那话,顿时心中悔恨,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在梦周心不在焉的被问了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看见门口鹤山的衣角,梦周看一眼背着院门的沈敏儿,忙的冲门口的鹤山招手示意。
沈敏儿见着梦周动作,顿一下话头疑惑道:“梦周公子,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有只飞虫。”
沈敏儿四处扫几圈,道:“确实,这里花草多,虫子肯定也多,是我疏忽了,这样,我一会就叫人给你们挂些驱虫的药包来。”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沈姑娘。”
院中房门打开,沈敏儿偏身瞧去,眼睛一亮,“淮之公子。”
璟溶走几步,行至桌边道:“沈姑娘。”
听见这称呼,沈敏儿眼里光一暗,遂又笑着道:“淮之公子,这是我特意为你,为你们带的糕点,你尝尝。”
梦周一听这话,忙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