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决胜往往只在一个瞬间,甚至可能是不假思索的出招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这种瞬间由直觉做出的判断,也是对武学最严苛的考验,往往直觉的判断能够体现一个人最高深的功夫。
殷晟将全身功力倾注,间不容发之间绕过赤月宝刀,砍向了魏鹫的胸部。这一招看似无比凶险,实则高明至极。外行看起来殷晟这一刀并无先机,可在行家眼里,正好殷晟这一刀避开了赤月的锋芒,进攻了敌人自己都不知道的弱点。魏鹫招式诡异多变,却正好使得他忙了一些,殷晟光明正大,却是将刀法的威力和速度发挥到了最大。
饶是魏鹫应变极速,殷晟还是一刀砍中了他。虽然砍中的并非胸口,但是肩头中刀已近乎残废。
殷晟虽不是辣手的屠夫,但是刚才这一刀丝毫没有留情,他要的未必是对方的整条命,但是半条还是要的。只是没想到,这魏鹫不愧是成名二十年的刀客,竟能在自己刀下避开要害。
如此一来,魏鹫已经无力握刀,被殷晟打落了赤月,直挺挺得插在了地上。魏鹫意欲左手去拿刀,殷晟抢到先机,将赤月用刀背一磕,那刀深深的插入地面,直到吞口处。
魏鹫已经很久没有经历如此酣畅淋漓的厮杀了,虽然他曾经屠戮了不少无辜的生灵。近些年的销声匿迹,让他对武林的认识开始模糊,他可能还以为武林是曾经的武林,有些晚辈注定还是晚辈。可事实上这个武林日新月异,每一天都会涌现无数的强者,也会死去无数不甘的灵魂。他,一个自视很高的刀客,终于被殷晟斩去了骄傲,甚至差一点变成了武林中又一个不甘的孤魂野鬼。
那一刻,魏鹫很安详,虽然他今天不会死,但是他已经有了一切撒手的觉悟。他爱惜自己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的血。所以他使劲的压自己的伤口,不让自己的血白流。他爱过钱财,爱过绝世的刀法,当然也爱过人。可是现在,他只爱自己,爱自己的余生。因为他爱自己的余生,所以他要珍惜自己的血,自己的命。他准备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厮杀的地方,早起劈柴做饭,晚来赏月独坐,过一个安详的晚年。
殷晟表现的很惊奇,因为他不理解魏鹫。他可以很洒脱,但是他重情重义,实际上是一个假洒脱的人。所以,他不大能够理解一个人抛开一切的决心,也不明白人没有信念会是什么样子。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魏鹫会这样离开,没有失落,没有痛苦,一步一步慢慢的离开,没有张皇失措,也没有心怀不甘。
过了很久,突然酒馆里有一人道:“白发才懂少年事,奈何轻狂多固执啊!”
殷晟回头看了看那酒馆的老板道:“哦,怎么说?”
老板道:“少年人志比天高,自然是固执得很,一个固执的人多半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快意洒脱。只有白发之际,万般放下之时,才能知道执着的事多半没有什么结果,那才明白少年时或许空度,徒留遗憾而已。”
殷晟皱眉道:“虽然我还是不认为你说得对,但是经你这一说,我觉得你似乎与他心有戚戚焉。”
老板笑道:“大概是,我与他同为白发人,懂得何为少年之故吧!”
殷晟没有理会,眼睛却看向了地上的赤月。就在这时候,他惊愕的发现,所有人都在这一个瞬间看向了地上的赤月。
几乎是同一个瞬间,所有人都扑向了这把传说武林第一的宝刀,包括殷晟,也包括酒馆的老板。
殷晟眼看手就要碰到赤月的刀柄,突然感觉劲风袭来,而且是两道。此刻别无可选,他只能弃了赤月,双手去抵挡,连他的沉金刀也无暇顾及。
殷晟双掌拍出,分别迎上了辛周和那位不知名的将军。这二人出手并不奇怪,可是不去抓赤月,只对自己出手,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莫非,这三个人竟然是一伙的嘛!
很难想象这三个人是一伙的,一个是剑庐的弟子,一个是朝廷的将军,另外一个是来历不明的酒馆老板。这三个人凑巧在一起出现已经很奇怪了,如果是一伙的,那将是更加奇怪的一件事。
殷晟功力很不错,虽然长时间未必是对手,可是短时间却还不回输在功力上。
老板右手捏住了刀柄,突然从地面拔了出来,正好笑一下表示庆祝,这刀竟然脱手而飞,它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邪门。老板也不愿意相信一把刀长了翅膀,可事实上赤月真的飞走了。
越渊拿稳了赤月宝刀道:“你们应该清楚,没有人能够追的上我,所以你们在做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抢夺。”
那将军和辛周仿佛也把这句话听进去了,放弃了攻击殷晟。
殷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拿起刀来退到越渊旁边道:“越兄为何能轻轻松松夺得宝刀?”
越渊从到的吞口处解下一根细若发丝的东西道:“就是这个东西,让我从有些人开始抢夺之前就志在必得。殷大侠是君子,在下却是十足的小人,眼见宝刀落地,便知免不了一场龙争虎斗了。”
殷晟点头道:“这一点你令我非常佩服。”
越渊道:“过奖了,只是我并不擅长用刀。”说完将刀双手捧着递过来道:“便是殷大侠不愿据为己有,此刻握在手里,却是如虎添翼。”
殷晟看了看这三人,接过赤月宝刀,以刀身击打手臂,发出一阵令人心胆俱裂的嗡嗡声。
殷晟道:“实在没有想到,几位居然是一路人,看来我真的是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