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晚闻言凝目微思,萧风浅问的,总不至于是是她重生后,与长清往来传信隔空对弈的事。
是上一世,她听闻都城有个棋艺冠绝天下的少年,她一时技痒,投其所好送了株并蒂梅兰,才得以与他对弈一局。
那是她第一次下棋起了要赢的心思,却是难分上下,最后那局棋还因她临时有事,并未下完。
再后来,便是长清为了晓月自出家门,离开了都城。
她便再没了和长清对弈的机会,这曾被她一度当作人生憾事。
等到她重生后,又因困于顾露景的躯壳,便是有了机会,她也无法往事重提,只能心里带着对他棋路改变的疑惑。
顾露晚想着,又看了看中间的这盘棋,一时间百转千回。
她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缓缓道,“是你?”
“是我。”萧风浅回望。
还真是……无处不在啊!
雁无痕是他,阿丑是他。
如今竟连,她一心想与之一较高下的人,亦是他。
顾露晚觉得有什么东西猛得在她胸口扎了一下,痛而悲伤,又有两分可笑。
枉她被人人夸赞聪慧,结果却被不同的人骗。
长清看着二人情真意切,面上不仅毫无波澜,反冷笑一声。
他说道,“一出戏,就让我相信她是她?”
站他后面的晓月一头雾水,她经过大半日的观察,初步判定二人是乔装改扮过,就是还没猜出二人身份。
听得他们三人对话自如,只有她是不懂的那个,她略微有些生气。
她气道,“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打什么哑谜啊!”
萧风浅投向晓月的目光不善,想能让她留在这就很不错了。
长清一脸写着“看你们就不敢说”的神情,饶有趣味地来回打量着顾露晚和萧风浅。
因一站两坐,他一点都没垂下的下巴,在坐着的二人看来,还带着几分倨傲。
“既然齐王信不过,独孤姑娘葛公子总该信得过吧!”顾露晚一笑,目光落在旁边的晓月身上。
晓月站在这,对于他们谈论的事本就两眼一抹黑,突然被顾露晚点名,更是费解不已。
对上长清探询的眼神,她茫然摇了摇头,顾露晚已经站起来走到了她面前。
顾露晚抱拳施礼,微微颔首笑着道了一句,“经年不见,独孤姑娘别来无恙。”
三人共处大半日,晓月自然看出顾露晚与萧风浅未以真面目示人,只不过一时未猜出他们的身份。
原本顾露晚认识她,她就觉得很奇怪,不想顾露晚竟还跟她很熟,她就更纳闷了。
她一脸疑惑地说道,“你是?”
顾露晚笑笑,“故人心下一寸有剑伤,心上……”
晓月听到顾露晚的话,顿时慌了神,忙激动打断道,“你别乱说。”
心下一寸,稍有偏差,可能就直接丢了性命。
长清一时也慌了神,满是关切。
他捧住晓月的肩膀,急急道,“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伤口痊愈了吗?平日里可有觉得身体不适?”
一长串说完,长清才意识到因太过关切,忘了现在一心要与晓月划清界限。
长清反应过来,忙将手松开,侧身转到一边,清了清嗓子,心虚道,“你别误会,这不过是对一个普通朋友的关心罢了。”
晓月原还沉浸在长清关心她的喜悦里,甚至没来得及求证“你还是关心、在乎我的对不对”,就被“普通朋友”这桶冰水直接浇了个透心凉。
“是啊!普通朋友。”她自嘲地笑笑,“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为了你不惜独闯安北王府……”
说到这,晓月戛然而止,一脸震惊地转向顾露晚,“你是……”
除了震惊,还有不可置信,所以未说出口,晓月自己先否认了,“这怎么可能。”
听风阁从不探听朝廷的消息,但她知道先太子妃陵墓里的尸身即便是假的,但先太子妃顾露晞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顾露晚自嘲地笑笑,“是啊!若非站在这,我自己都不相信。”
晓月脸色几经变换,最后还是不敢下定论,只小心确认道,“你真是顾露晞?”
一直避开与晓月对峙的长清,总算震惊地转回身来,对向晓月问道,“你说什么?”
子不语怪力乱神,觉得匪夷所思的长清,还补充了一句,“你们一个两个是都疯了吗?”
说完萧风浅和晓月,他最后看向顾露晚,“顾露景,便是你编出花来,也休想骗过我。”
顾露晚倒不觉得被冒犯,不信才是常人该有的反应,想到这,她扫了眼不时何时已站到她旁边的萧风浅。
萧风浅看着顾露晚一再被长清否定,有些心疼,他不想再证明什么了。
他拉住顾露晚的手,说道,“我再另想办法。”
如果有更好的办法,萧风浅不会让她亲自来向长清证明身份,他会让她来,定然是不得不为。
自萧风浅认定她就是顾露晞后,长清对她虽依旧彬彬有礼,但明显对她充满了戒备。
为安抚萧风浅,表明自己没事,顾露晚回握住萧风浅,转头对长清道,“这么多年,葛公子就从没怀疑过,为何崔氏的花艺人再种不出并蒂梅兰。”
长清坚定的神情宛如破裂的冰面,他自然是怀疑过的,只不过是不敢往那方面想。
今时被顾露晚一点,心里的想法就由不得他掌控了。
他说道,“听闻老安北王王妃自幼喜爱兰花,以致老安北王一有时间就找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