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寒江的第十三剑,沈遇终于见识到了。
那一剑太辉煌,辉煌至摄人心魂,沈遇败得很惨。
沈遇感受到的,是从所谓有过的压迫,与恐惧,是的,那太过于辉煌的,惊艳的,惊心动魄的一剑,竟使得他的心底,升起了恐惧。
那太过于辉煌的,惊艳的,惊心动魄的一剑,让他看到了死亡,那时他的残月刀无可抵挡的力量。
司马寒江收了剑,冷傲地望着沈遇,那是比他的剑,还要更冷的冷的神情。
沈遇神色黯然,他的心志,几乎已被那一剑击溃了。
要不是沈星从中施以援手,他是不是已命丧于司马寒江的剑下了?
司马寒江说过的,是刀剑上决生死,所以,他一点也没有容情,那一剑,是全力以赴的一剑,他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被惊艳到了。
那种力量,是连司马寒江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那种力量,是偶然成就的,不像一般剑法招式,可以通过一次又一次不断的练习就可以掌握可以驾驭的,绝对不是。
下一次再出手的时候,还能不能成就这样的辉煌,他自己亦是心底毫无把握,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要有强大的敌人,手中的剑,才能够发挥到极致。
只有面对最强大的敌人时,自己的心志和力量,才能够得到最彻底的锤炼,也才能够最一往孤绝地激发出来。
洛阳一战,他已将沈遇当做是自己最强劲的敌人。
这第十三剑,跟师父的死,是不是有关系,沈遇也不能够确定了。因这一剑太辉煌,那种摄人心魂,他看不透。
这是远比昆仑的重影还更可怕的剑!欧阳竟无心底也不仅为之黯然,那是令他禁不住心生嫉妒的一剑。
就算杀害他师父的,确是诸葛十三,他要报仇,那又谈何容易!一种只有自己独自默默承受着的苦涩,和颓然和沮丧弥漫在他的心底。
司马寒江缓缓开口,冷声道:“我的剑,你已看过了!”
沈遇怔怔地道:“看过了,却是看不透!”
司马寒江道:“看透?连我自己都看不透!”
沈星插话道:“司马公子身怀如此绝技,照理说,莫说是刺杀欧阳楚歌,即便是刺杀永宁帝,那都是轻而易举不过的事,却不知为何......”
司马寒江道:“欧阳楚歌还不配我用第十三剑!”
沈星想了想,笑道:“我懂了,司马公子的意思,是只有在面对唐无缺那样的人的时候,你那第十三剑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才能够被激发出来,是不是?既然,我们的目标,都是要欧阳楚歌死,何不联手,你来对付唐无缺,我天上人间负责对付黑暗之极那一帮杀手,并且去取那欧阳楚歌的头颅,你看如何?”
沈遇垂手立在沈星身旁,脑海里还在闪耀着方才那一剑的光影。
司马寒江道:“沈护法是觉得,我司马寒江的剑,取不了欧阳楚歌的人头么?”
沈星道:“这倒不是,只是,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做起事来容易。”
司马寒江道:“可是,皇甫高阳的银票,都被你天上人间收了,我司马寒江又能够从中赚到什么?”
沈星道:“这个好说,事情做成了,银票可与司马公子五五分成。”
司马寒江道:“既然沈护法这般慷慨,这事我不答应,也像是说不过去了。”
沈星道:“司马公子倒也是爽快之人,那好,咱们这就一言为定。”继而望向山脚下那一间茅草屋,接着道,“司马公子,请到屋里坐,欧阳楚歌那边,你已去过,那边的情形,还要请你先说说。”
司马寒江等跟在沈星身后,相继进了屋子,屋内简洁清净,除了一张茶几,几把椅子,再没有其他什物。众人入了坐,侍女便端上茶来,屋内顿时弥漫开来一阵清冽的香味。
司马寒江喝了一口,放下茶盏,缓缓道:“依我看,咱们的行动,越快越好,沈护法意下如何?”
沈星道:“你们刺杀未遂,想来欧阳楚歌此时已加紧了防备,这事,我觉得,还是从长计议的好。黑暗之极残余的人,大概有多少?”
司马寒江道:“三百多人吧,不过上一次,已被欧阳兄我俩斩杀的五十多个。”
沈星沉吟道:“这么说来,欧阳竟无身边那一帮亡命之徒,再加上其他一些江湖人士,还是不好对付的。”
司马寒江道:“既然沈护法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你何时动手为宜?”
沈星道:“这个,还是且看情况,伺机而动吧。”
司马寒江道:“伺机而动,这得是什么时候?”
沈星道:“我没想到,欧阳楚歌手底下,黑暗之极的残余力量还这般强大,所以,带的人手还是少了。我已向附近几个分舵发出秘令,等人员集结齐了,再动手,也不迟,司马公子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呢。”
司马寒江道:“沈护法是打算在此处,等着同其他人汇合?”
沈星道:“正是。想来,最多也就只需一两天的时间,一两天的时间里,料想欧阳楚歌也走不远。”
司马寒江起身道:“欧阳楚歌今日清早即已开拔南下,我和欧阳兄这便告辞,前去打探情况,等沈护法集结好人手,再来与我们汇合。”
沈星道:“这样也好。”
司马寒江和欧阳竟无告辞离去后,沈星才向沈遇问道:“沈兄弟接下来是打算何去何从?”
沈遇苦笑道:“我好像突然间没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