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止瘴符令悬于空中,流光溢彩,发出湛黄光辉。只听数百声“疾”字出口,止瘴符令倏得下便钻进了各自的身体,各人的额头都出现了一个黄中透红的神秘符文。
段红潮有些蛋疼地看着草鞋散人满脑门子的符文,讷讷于言。
草鞋散人犹还沾沾自喜,拍着段红潮的肩膀道,“好徒儿,乖徒儿,这舍峰毒障可不是个易与的物什,多多防备,有备无患。”
说着,还不待段红潮开口,便直接将十数张止瘴符令拍进了他的身体。段红潮不需要看,也知道自己的脑门变得和草鞋散人一样绚烂多姿。
这当然引来了别人的嘲笑。
似狼弢这等弟子,自然不敢宣诸于口,但道之以目还是可以的。
望着那数百夜枭般的目光,草鞋散人不由冷笑,“所谓讥嘲,不过是艳羡罢了。若是他们也能有如此多的符令,恐怕也不会与为师做的二样。”
比如…
段红潮望向暖木商和姬家来人,他们的额头上虽然也仅有一枚符文,但明显比其他人的符文大得多,也亮得多。
人人都为自己着想。
当看到别人比自己更高更好时,便会怒恨不公。
其实哪来的不公?
不过都是凭实力而已。
你没有实力,或者实力差,难道不应该拥有的少一点?
姬家的数十男女当先向舍峰内走去。
他们个个气宇轩昂,不可一世,这是他们经过磨砺获得如今好身份应得的底气,风鸣堂弟子却个个义愤填膺,觉得应该让自己先进,毕竟此地乃是风鸣堂的地界,而舍峰异变的消息又是他们传出去的。
姬家为首者嗤笑摇头,宽大的袍袖挥如海浪,眨眼间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暖木商恍如未见,只是随意摆了摆手,于是,数百风鸣堂弟子便愤愤不平地尾随在姬家之后,进了翠绿瘴气弥漫的舍峰。
再之后,草鞋散人和段红潮也并肩踏进了舍峰,峰外,便只剩下依旧把玩碧玉葫芦的暖木商一人。
段红潮微有诧异。
草鞋散人好似早知段红潮心中困惑,嗤鼻说道,“暖木商的胆儿比之毛耳兔都不如,非要等探路的石子将讯息传回去,才肯动千金之身。以他这样前怕狼后怕虎的性格,真不知他是如何修到如此高超进境的。”
暖木商自有他的修炼和处事方式。
草鞋散人虽然看不惯,却也并不太过置喙,他和段红潮进了舍峰,便悄无声息地将六识精确到最高点,想来也害怕这会吃人的舍峰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即使将六识的精确度调到最高,眼前却依旧是一片翠蔼茫茫,无数蛇虫鼠蚁从落叶上爬过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却并没见到什么不寻常的景象。
段红潮望着一身的红黄光芒亮得宛如夜晚中的气死风灯,不由一阵苦笑,这毒障确实是半点也奈何不得自己了,但那些飞蛾扑火般向自己涌来的小动物们是什么意思呢?
草鞋散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由讪笑,“好徒儿,乖徒儿,这些小动物只是看着可怕,实则无害,远没有毒障来的危险,你就稍稍忍一下吧。”
是吗,我的便宜师父?
你真的觉得我全身爬满蛇虫鼠蚁,连鼻孔里都塞了两条蚯蚓真的没有关系吗?
舍峰高耸,拔地而起八千丈,势若穿云,静以裂天,无御剑术,哪怕就是草鞋散人的脚程,若想登顶,恐怕也得数个时辰。好在,段红潮与草鞋进舍峰,并不是想要登顶,只是遍寻山中奇宝。
虽然,段红潮老觉得,山顶之上藏宝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毕竟只有如此,才能烘托出奇宝之奇、奇宝之宝。
段红潮这么一说,草鞋散人也觉有理,嘿嘿笑道,“怪不得姬疸他们不见踪影,原来是都赶着登顶去了。既然如此,咱们也不能落后,有奇宝大家一起分嘛!”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说着,草鞋散人依旧慢悠悠地走着,却一步竟跨出了数丈的距离。
段红潮跟在身后一阵疾跑,依旧只能望其项背。
“好徒儿,这赶路功夫可还瞧得入眼?”
段红潮止不住地点头。
突又想到,草鞋走在前头,当看不见自己点头,便又高声答道,“师父,这身法实在厉害!”
“嘿嘿,既然厉害,你想不想学?”
“当然!这么厉害的身法,哪个会不想学?”
草鞋散人高兴得摇头晃脑,好似是段红潮欲要教他一般。
“既然想学,那为师现在就教你。”
“现在?”段红潮诧异地道。
茫茫毒障,蛇蚁缠身,数不尽的危险隐匿,数百的奇宝等着挖掘,师父你说你要在这儿、在此刻教我?
你唬我啊?!
草鞋散人自不是唬他。
在草鞋心中,徒儿第一,寻宝第二。
他此番来舍峰,原不过是趁兴而为。之前早已打定主意要去天东觅一徒儿传承他的一身本领,夺宝不过是闲趣罢了。
如今徒儿既得,夺宝之心便更加淡了,之所以还入舍峰,不过是因了一份与风鸣堂和姬家作对的心思罢了。
但凡能让你不高兴的,我草鞋都干。
大体便是这么个想法。
因此,寻宝途中教授徒儿,也是正常之极。
“好徒儿,我且问你,如何看待这地?”
“地?”
“不错?就是地。所谓身法,不过是使地小而已,地越小,你越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