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感到害怕一件东西的时候,人们习惯的动作就是躲着。
白川别扭的身形,实在是有点滑稽。为了不让老师看见,也只能把课本立桌上,挺直的课桌以上的半个身子。老师即使看到白川,恐怕看到的也只有半个脑袋再紧锁眉头像是思索问题。
肖婷每次捏起桌子上的那根针,都会让白川心惊胆战,但是别扭的身子实在是不怎么舒服,稍微的一舒展,就会碰到那条肖婷自认为很公平的分界线。
少年时代,本应无忧无虑,本应与风一起追逐,但是现实的少年是不是都多少都会有那么一点疼痛,那么一点疼的幸福。
入学的第一场全科摸底测试,教室雅雀无声,为了防止作弊,一桌的两个人都是在课桌的窄的那边对立而坐。卷子长的吓人,明明只学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课程,却衍生出那么多道题。白川脑子空白的比用来打草稿的白纸还要干净,提起笔十多分钟,才开始动了几下。当然也有白川喜欢的选择题,a、b、c、d、d、b、c、a……判断题x、√、x、√、x、√……当然考完第一件事就是把口袋里已经完成使命的小纸团扔出教室边的校墙外――毁尸灭迹。
当然结果公布的时候,回家的时候少不了的就是老妈的一顿噼噼啪啪揍屁股。
“看看人家婷婷,学习怎么那么好,都考了第二名,你那,你天天跟人家一块,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如,然后就是失望的哭起来。
其实白川小学学习还是很好的,每年期末都会拿着奖状和发的一些笔记本子,圆珠笔回家,家里人都会高兴的拿几毛钱多的话几块钱让他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玩意。那时候白川是家里的骄傲。
也不能说白川不努力学习,作业没少写,课外题也没少做,老师每次提问虽然回答的都有点扭捏,但还是都能答对。只是,这一次的原因,或许是考试前他收到的也是他这辈子收到的第一封情书。
那时候校园的便利店里卖的除了一些小零食之外最火的就是信封和信纸了。各式各样,有印着时下流行卡通的图案的,有仿明星的签名照的,还有一些是复古山林风的。信纸更是做到了极致,全页面的花红柳绿,空出那么一点几个横隔是用来写字,还有一种是带香味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家做不到。
几乎没有几个男生会“被”女孩写情书吧。白川罕见的在考试前一天就收到那么一封,粉红色四四方方的信封,上面用刻意掩盖的笔迹写着“白川收”,封口是一个大大的三角,角尖一小段透明胶带粘住。
那时候能收到情书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白川一天都在脸红,但也没敢去打开,上课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扫着全班的女生,好看看是谁会给自己暗送秋波。当然最后锁定的或者心里肯定的就是现在正坐在自己身边的肖婷。但是肖婷只是在看书一眼都没看自己,甚至脸都是埋在课本里的。
课间,白川自己跑了教室前那片树林里,小心翼翼的用手指刮开了那层透明胶带,期待总是会伴有一点兴奋,一种悸动。结果是有欣喜,或是没有自己想到那样的失望。
一张大多数都是空白的信纸,一条长点有点滑稽的小鱼,正蜷缩着身子,瞪着眼望着不知道哪一个方向,小丑鱼的傍边红色圆珠笔标记一个类似漫画里对话的小圆圈,里面清秀着写着“你,小丑鱼”尾端还用符号画出一个小小的笑脸,在空白的地方顶端还有一个小的对话圈“我是水!”。
除此之外,整张信纸都是空白,署名虽然没有写,但是那画圈圈的痕迹白川却再熟悉不过,简单的几个字却是很好的理解,你在我心里,我在你身体里,谁也离不开谁。
白川折好信纸,放进信封,重新粘好,放进口袋心里那滋味,动如战场的战鼓,甜如拌糖的蜂蜜。
放学白川主动把肖婷要带的书塞进,但是脸是红的,没敢看肖婷,也没说话。肖婷上憋着小嘴似乎很满意白川的表现,回家的路再长一点多好,白川心想,故意放慢了步子看着身前雀跃蹦跳的肖婷的背影,也不管肖婷的在喊自己走快一点,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想比小时候第一次的失眠,这一次白川更是不知所以,等大人们都睡着,白川悄悄打开台灯,把灯头压到最低,灯光只在桌子上照出了一小片地方,却是格外的亮。白川拿出一个新的本子,放在灯光的最中间,拿起钢笔,使劲的或者说是兴奋在纸上胡乱的写着“她喜欢你”“你也喜欢她”“情书”“我要怎么给你回信”“小丑鱼与水”“你睡了吗???”“我要给你怎么回信???”“我睡不着???”
直到半夜挂在墙上那老旧的挂钟敲响午夜点的钟声,白川还是丝毫没有一点睡意,那个新的本子,已经满满的写满了字,不由己却由心。
班里开始流行谁给谁送情书,繁重的课程都阻止不了情窦初开的少年们,上个厕所回来,说不定课本里就已经夹好了情书。
说实话那时候男孩看女孩,女孩看男孩,只要一点,觉得好看,那就一定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她。
肖婷每天收到的情书,能有一本书那么厚,但是她从来不回,或者实在上到无聊的课了,就拿出来挨个看,当小说看,或者当歌本看,当一个笑话看。
直到她看到一张信纸,上面被写满了当时很流行的一首情歌的歌词,当然是那种少稍加修饰过的歌词。那张别致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