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只是个奴婢,但此事毕竟与你有关,我也想听听你的想法。不用忌讳什么,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
刘二月做出一副舒缓神色,温然望着沈韵真。
心里怎么想?心里当然想让冰荷死无葬身之地。
但成年人毕竟不能像孩子一样感情用事,既然刘二月又把球儿踢给了自己,就说明,她并不想对冰荷赶尽杀绝,自己需要给她一个台阶儿下。
沈韵真长长出了口气,虽然冰荷死不足惜,但自己日后还要在司珍局当差的。这次不给刘二月面子,倒是可以解一时之气,但刘二月心里能不对自己存疙瘩吗?
沈韵真咬咬嘴唇,道:“大人,毕竟是大年下的,把事情闹大反而不好。想来也是虚惊一场,皇上和娘娘都没有责怪奴婢。不如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吧,由咱们司珍局内部解决也就是了。”
刘二月面上一喜:“你真心这样想?”
沈韵真点一点头:“皇上下旨,要过一个喜庆的团圆年,宫里各处都不希望闹出什么事端来,咱们自己把事情压下来,免得让皇上觉得咱们司珍局内部不和,一盘散沙,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刘二月咧咧嘴:“这话说得好。”
刘二月转过头来,望向房中:“你们都听听,这就叫大人大量,往后姐姐妹妹一个房间住着,别为那么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计较个没完!”
沈韵真给刘二月卖了一个大人情,刘二月也少不得投桃报李。
冰荷见沈韵真说了,不把她的事情闹大,心里便松泛了许多。坐在地上喘着粗气,头也不敢抬。
“冰荷,你有什么话说?”刘二月低头望着冰荷。
“谢谢掌事大人。”冰荷有气无力的说道。
“谢我?谢我做什么?你应该谢谢阿真,这次你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阿真不跟你计较。若是她存心跟你计较,这事儿捅到皇上面前去,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刘二月说罢,冲冰荷抬抬手:“什么都别说,当着我的面儿,给阿真磕个头,陪个礼儿。”
“这!”柳絮见刘二月让自己的好姐妹给沈韵真磕头,恨得牙根儿直痒痒。
见刘二月瞪了她一眼,柳絮死死咬住嘴唇,把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快,磕个头!”刘二月催促道。
“罢了,掌事大人,就算冰荷今天磕了头,也不是真心实意的。说不定,她磕着头,心里还在骂我,还在盘算着以后怎么整治我呢。”沈韵真摆摆手:“我看这个头,不磕也罢。”
沈韵真的话虽然是在挖苦冰荷,但却连带着数落了刘二月一番。
刘二月皱皱眉,这不是在嘲讽她说话不管用,使唤不动冰荷吗?她堂堂司珍局掌事,连个小奴婢都使唤不动,她的老脸还往哪儿放?
“快点!磕个头!”刘二月又催促一声。
“我不磕!”冰荷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刘二月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不磕头!”冰荷坐在地上,头也不抬的说道。
“你个小蹄子!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刘二月伸手去扯冰荷的衣裳:“我命令你,现在立刻向阿真磕头赔罪!”
现在已经不是冰荷和沈韵真之间的矛盾了!冰荷虽是在抵触沈韵真,却无意之间侵犯了刘二月的权柄。
刘二月当着一屋子人的面儿,被冰荷顶撞,自然下不来台。脸上一尴尬,火气也就跟着往上涌。
“我就不!我冰荷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主子,就是不跪她!”冰荷嚷嚷着,恨不得满世界都听得见。
这间房里一闹,引得其他房里的宫女们都跟过来看热闹,门口,窗户,凑热闹的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算了,掌事大人,她要不想跪就算了。”沈韵真说道。
沈韵真的话听起来像是求情,但对于刘二月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
刘二月看了沈韵真一眼,顿时有种颜面扫地的感觉。
“你别管!”刘二月用手指点着冰荷的脑袋,半晌道:“好啊,小猴儿崽子,你现在长了能耐了,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我就问你,磕头不磕头!”刘二月喝道。
“我可以磕头,但就是不能对她磕头!”冰荷赌气道。
“小顺子!”刘二月叫道:“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给我扒光了,扔到后院端水盆去!”
大冬天,寒风刺骨,穿着棉袄都觉得冷,谁敢tuō_guāng了站在外面去?管保胳膊腿儿都能冻掉了!
“大人!”柳絮有些踌躇:“现在可是寒冬腊月,tuō_guāng了罚跪未免……再说大家都是女孩儿,您多少给冰荷留点儿面子吧。”
刘二月扭过头来,在自己的脸颊上猛抽了几巴掌:“我给她留面子?我的老脸都被她踩在脚底下啦!谁又给我我面子?”
小顺子见刘二月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便径自把冰荷拖起来,伸手去解她的衣裳。
小顺子虽然是个太监,但毕竟还是个男人,冰荷眼见一个男人动手解自己的衣裳,拼了命的抵抗。
“罢了罢了,叫她自己脱!”刘二月蹙起眉:“别弄得跟要杀猪似的。”
冰荷缩在地上,慢腾腾的解着扣子。
“tuō_guāng了也未必好看,就穿着寝衣吧,免得污了别人的眼睛。”刘二月说着,背着手走出房门:“小顺子,你盯着她。”
冰荷光着脚被小顺子赶到后院去端水盆。
许久,众人才回过神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