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先是一愣,随即抬头询问,眼神柔和,“大人可是还有什么吩咐?”
姚康没说话,像一只凶恶的鹰盯着猎物,两眼好像都放着精光。他盯着侍女的眼睛看了好半天,半晌一笑,五指一张,松开她的手臂,左手拿过刚才她倒的一杯酒,递到侍女面前,缓了声音道:“姑娘辛苦了,不如代你家老板与我同饮一杯,也算作我的一片心意。”
侍女微微一笑,面不改色,犹是温柔沉静,双眼眨了眨,像是会说话的星星,大方道:“好,既然大人都这么说了,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侍女又给姚康倒了一杯酒,然后双手执起刚才那杯,声色平稳道:“代我家老板,祝大人您官运亨通、前程似锦。”
隔壁“沧海”雅间,顾展阿瑗两人正优哉游哉,吃着小菜,品着小酒。
“这酒确实好,怪不得生意如此之好。”
阿瑗抬眼看了顾展一眼,狐疑道:“你当真只是来喝酒的吗?我怎么有点儿不太相信。”
顾展放下筷子,“你猜我刚才看见了谁。”
“谁?难道是赵青鸾?”阿瑗猜测。
顾展立马露出赞赏的神色,“对,刚才在门口的那一列侍女里,有个人身影跟她极像。”
阿瑗放下酒杯,“她来这儿干什么?难不成要刺杀什么人?”
“这就不得而知了。”
阿瑗吸了一口气,看着顾展,正色道:“小叔,你就凭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判定是她了吗,如果是到还好,但如果不是,那我们岂不是又耽误了时间。”
顾展瞧阿瑗一派严肃,也正经道:“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就算不是,我们也顶多只是耽误了个吃饭的时间,但如果是赵青鸾,一来我们顺便可以跟她道个别,二来还能向她打听下玄冰玉,毕竟凌霄宫跟勾绿堂是对手,知己知彼这个道理他们肯定懂,赵青鸾必定比我们更了解凌霄宫。”
阿瑗想了下觉得是这个道理,凑近笑道:“你这主要还是想跟她道个别吧,毕竟这一走,估计以后再见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顾展一巴掌拍在阿瑗脑袋上,咳了下,“怎么着,你羡慕啊。”
“我?我羡慕什么啊,真是的,别到时候是有些人自作多情咯!那可就太伤心了!”
两个人还在互呛着,突然听到隔壁房里隐约传来一阵乒乓声,像是酒壶摔在了地上,又像是有人打起来了?
顾展阿瑗两人立马敛了声,凑到墙壁旁细细聆听,却又没有什么动静。
“走,我们去外面看看。”
阿瑗点了点头朝门走去,顾展一把拉住她的后衣领,压低了声音,“哎哎哎,这边儿,我说的从外面窗户进,你偷听从人家大门儿进啊。”顾展十分嫌弃她这个侄女儿,有的时候是真聪明,有的时候这脑袋啊又像是给稻草堵着了一样。
两人从窗户爬了出去,顺着墙沿往左缓缓移动,隔壁的窗户紧关,隐约能看见里面移动人影,顾展刚站稳脚跟,窗户却猛的向外一开,啪地一下就打上了顾展的脸。
阿瑗一惊,抬腿一挡,拦腰挡住了顾展后仰的身体。
顾展眼都不眨,借力一个翻身,就蹿进了窗户,两脚一踹,直接就把迎面而来的人给当场掀翻了。
顾展摸了摸鬓角,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只觉面门当风,有利器划空而来。
顾展立马脚下一闪,身子一侧,只听嗡地一声,一把锋利的匕首插进了窗棱。
“住手,自己人!”
熟悉的女声立马止住对方,冷淡而低沉。
赵青鸾身穿薄裳襦裙,云鬓高绾,玉铛耳坠轻轻摇晃,顾展细细打量,陌生的面孔,熟悉的眼睛。
饶是精明如赵青鸾,也没料到顾展这家伙会突然出现在这儿。
姚康趴在地上,身体抽搐,胸口竟插着根粗而尖厉的木枝?他如何都没想到,这最致命的一击,竟然是来自他信任的老友。他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竟有人想要了他的命。
赵青鸾一步一步走过来,眼神冰冷,她蹲在姚康的面前,双手搭在膝上,良久,像是在回忆一般,缓缓说道:“你多活了这么久,该下去了。”
姚康还在挣扎着,嗫嚅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里吐着血沫,面如死灰。
赵青鸾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凑到他的耳边,轻轻说了句话,然后手下一动,狠厉地拔出他胸口的木枝,鲜血一下就喷了出来,赵青鸾眼睛也不眨一下,看着眼前之人因疼痛而面部扭曲,修长的颈部溅满了血点,有种奇异的血色之美。
赵青鸾似乎在回味什么,顾展只能看见她的柔卷的睫毛在微微扑闪。
“等下你先走,剩下的交给我们处理。”
赵青鸾对站在一旁的刘颂说道。刘颂轻轻颔首,转身从柜子中拿出一套披风递给赵青鸾,然后开门离去,衣袂飘飘,不带走一丝风尘。
阿瑗没想到,刚才在楼梯间瞧见的白衣小哥竟是赵青鸾一伙儿的,他们的气质明显迥异,本不属一类人,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满身浩然正气之人,会与勾绿堂杀手为伍,怪不得有人着了道。
“你们怎么来的?”赵青鸾朝他们两人看来。
顾展手往旁边儿一指,道:“我们在隔壁,听到了动静,从后窗过来的。”
赵青鸾一甩披风,向后一绕,披在身上,遮住了身上的血迹。
“原路返回。”
赵青鸾今天心情似乎不大好,阿瑗觉得她有些莫名的悲伤?一回到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