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大的一座房子,外墙用水泥抹的,在黑暗中象只黑呼呼的野兽蹲在那里,大铁门关得死死的,林雪雁从门缝向里看了看,灯光象是从窗户缝挤出来的,微弱得可怜。
林雪雁拍了拍大铁门,沉闷的声音嘭嘭地传出很远,原本寂静得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现在突然发出如此巨大的响声,那种效果可想而知,可林雪雁还是不得不继续敲下去,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好半天才听到里面吱呀一声,有人开门了。
“谁?”一个苍老的声音。
“哦,大爷您好,一个朋友介绍我来这里的,我找您打听一些事情啊。”
“几个人啊?”
“就我自己。”
“自己?你一个小女孩,这么晚了穿越一大片坟地来找我,你胆子可够大的啊。”
坟地?林雪雁的心一沉,她怎么知道那片没有灯光的地方是坟地啊,要知道是坟地打死她也不会来的,这时她才回想起刚才那种有些熟悉的味道,那是烧纸钱时的纸灰味儿。
大铁门先是吱吱嘎嘎地响了几声,然后轰隆隆地被拉开了,林雪雁连忙一步跨进门去,象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似的,吓得脸色煞白。
门里站着一位老人,脸上有很多皱纹,林雪雁连忙递上在路上买的吃喝:“老先生,这么晚了打扰您,这点东西不成敬意,还希望您别嫌弃。”
老头儿乐了,看来他是爱酒的:“进来吧,进来吧,小女子还挺懂事。”
进屋坐下喝了杯老人沏的茶水,林雪雁直奔主题向老人问起依宁村的事。
“依宁村?是谁跟我说我知道依宁村的事情的?”老人皱着眉头问道。
“是我表哥告诉我的,表哥一直在外地,最近才回来,我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他的外公叫丁云昌,他的外婆叫林依梦,我连他妈妈的名字都不知道,他是依宁村的老住户,现在他出事了,我很想帮他,所以希望您老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
老头儿愣愣地看着林雪雁,半晌才说:“可我对依宁村一无所知啊,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着父亲离开依宁村了,后来就一直在这里守墓,根本没有再回去过。
林雪雁皱起了眉头,王钢毅死前就给了她这么一个线索,现在看来这里根本没有她要找的人,可是大半夜吓了半死才来到这里,真的让她有些失望。
“老丁家是被诅咒的。”屋子里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她转头看了一圈,四面是堵灰黑色的墙,根本没有人。回过头来,幽暗的灯光下,面前的老人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紧盯着林雪雁,林雪雁没有看到老人的嘴动过,可是这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呢?正当她惊异不已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着这声音,地面有一些轻微的震动,林雪雁有些坐不住了,刚要跳起来,坐在对面的老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慢腾腾地走到林雪雁的身后,推开角落里的一扇门,因为这屋子里太黑,而且那墙和门都是黑灰色的,先前林雪雁根本就没发现那里有门。
一阵轱轱辘辘的声音由远而近,在幽暗的灯光下,一个轮椅出现在屋子里,轮椅应该是自己做的,做工比较粗糙,两个轮子很大很大,是用硬木做的,这个轮椅过于笨重,所以在行走时会发出很大很响的声音,让雪雁惊奇不已的并不是这木轮椅,而是轮椅里坐着的人。
那是一个更老的老头儿,比先前的老人老上几十岁,他整个人象是缩了水,皮肤干裂得象老树皮,人要是太老了,无论长相如何,都会变得有些可怕,现在林雪雁面对这个木乃伊一样的老人,心里没来由地狂跳起来。
“这是我爹,他一百零八岁了。”先前的老人淡淡地说了一句。
“老丁家是被诅咒的……”坐在轮椅上的百岁老人没有牙的嘴里吐出含含糊糊的一句话,虽然不很清晰,但每个字都象炸雷一样在林雪雁耳边暴响。
林雪雁没有说话,百岁老人已经被推到了她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林雪雁似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而那种味道就来自百岁老人的身上。
“他们家每一代都会有人得上怪病,浑身的肉一块块地烂掉,直到烂出了骨头,直到烂死,”百岁老人的眼睛突然冒出精光,冷冷地盯着林雪雁,林雪雁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疆在那里。
老人喘吸了片刻,终于又说出一句:“那是挹娄的诅咒,是挹娄的惩罚……”
屋里的灯光晃了一下,灯泡发出嘶嘶的响声,林雪雁很害怕这灯会突然熄灭,在漆黑的夜晚,在坟场附近,面对一个似乎枯干了的老人,她怕她根本没有勇气听下去。
好在百岁老人转动了一下轮椅,身体向后退了退,林雪雁终于出了口大气。
“除了村里姓李的一户人家愿意和他们家通婚,没有一个姑娘肯嫁到他们家,也没有谁家的小伙子会娶他们家的姑娘,丁家被下了咒,只有李家是他们的救星,生生世世。”
“后来丁家越来越衰落,人丁越来越稀薄,到了丁云昌那辈儿,就成了独子了,丁云昌却打破了一直以来的规矩,娶了老林家的女儿,那小女孩进门那年才七岁啊。”老人说完这句话又开始大口喘气。
“那您知道关于老林家的小女孩掉水井里的事吗?”林雪雁连忙问。
“知道啊,这也算是件奇事吧,小女孩原来在丁家是很受气的,自从那次掉水井里,就得了宝贝了,以后就成了真正的少奶奶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