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宥头脑非常清晰,他第一时间找到了还驻扎在田家和杨家交界之处的杨冀儿和杨景儿。
杨冀儿看到他来,神色有些凝重地上前抱了抱他。
林远宥抱了抱杨景儿,疼爱道:“景儿长大了。”
杨景儿似乎也是一夜之间又成熟稳重了不少,给林远宥施了礼道:“师父,沈大人教会我很多用兵之法。”
林远宥道:“那就好。沈伯父本就是军队将士,教你兵法也是应该的。”
杨景儿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杨冀儿,转头对林远宥道:“田家大军蜂拥而出,现在青峰山内毫无消息传出来。”
林远宥道:“此番景象为师希望他们万万不要试图往外传递消息。”
杨景儿抱了抱林远宥道:“我知道师父心里难过。”
林远宥平静道:“事已至此,师父心里感念沈伯父的恩情。”
“师父要好好的,不要辜负沈伯父的一番心意。”
林远宥疼爱道:“景儿长大了。”
林远宥眼圈竟又红了,他闭了闭眼睛叮嘱道,“景儿,你是男儿,此生不要辜负你父亲对你的栽培和期望。”
杨景儿又看了一眼杨冀儿,道:“孩儿记下了,谢谢师父教诲。”
杨冀儿沉声道:“你可有什么打算?”
林远宥道:“我想回一趟宋家,看看那边可有消息。”
杨冀儿点头道:“也好,宋永菲那里一定会有些消息。”
林远宥道:“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看看。有消息我会通知你。”
杨冀儿道:“好。不过也不着急在这一时,你还是在我这里先调养一下再走。”
林远宥看看杨冀儿又看看杨景儿,点头道:“也好。”
杨冀儿很明显不像以前那样高兴和嬉笑,看上去沈至诚的事情对他影响很大。
晚饭过后,杨冀儿默默地和林远宥坐在营帐中。杨冀儿拉着林远宥的手道:“我知道你难过。”
林远宥点点头闭上眼睛靠在椅子里。
杨冀儿又道:“沈大人让我刮目相看,他比我更有担当,更有魄力和勇气。他和他的兄弟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他不想让你涉险。
他说了,他们是大明的军人,军人捐躯是应该的,而你不能去和他们一起送命,因为你不是军人。”
“我曾经也是军人。”林远宥无力地闭上眼睛。
杨冀儿握紧林远宥的手道:“过去的就过去吧。你不要再努力去想了,往事就忘了吧。”
“你和至诚一样,都想保护我。都想我好好活着。”
“景儿和宝儿都想你好好活着,你夜雨山庄的兄弟们也想你好好活着。哪怕是宋家的宋永菲她也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会好好活着。”
杨冀儿放心道:“那就好。”
叹息了一声又道,“只道我命不由我,没想到你竟比我更苦。”
林远宥还没有离开花木岭,宋永菲就派人送信来了。
信是给杨冀儿的,信上询问了林远宥的消息。杨冀儿立刻回信,对信差道:“火速将信送回去,告诉郡主,林先生没事,正在我处歇息。”
信差立刻躬身道:“在下求见林先生。”
杨冀儿出手一掌,飞速将信差击中,道:“你欲何为?”
信差并未抵抗,只道:“郡主留了封信给林先生,要林先生亲自出面小的才敢将信拿出来。”
杨冀儿对左右道:“去请先生过来。”
林远宥此时面色有些苍白,虽然看上去人很沉静,但脸上因为内心的悲怆显得有些掩饰不住的悲容。
林远宥进了门一看,这个信差似曾相识,道:“你是王府的侍卫,我们交过手。”
信差上前施礼道:“小人见过林先生。郡主特意差小的来给冀王爷和林先生送信。”说着将信双手递给了林远宥。
林远宥接过信,道:“有劳了。”说着展开一看,看完将信递给了杨冀儿。
对信差道:“无妨,冀王爷不是外人。你可全程跟在郡主身边?”
信差道:“是,小人全程跟在郡主身边。”
林远宥道:“你可见得那些撤退回来借道而去人的模样?”
信差下意识地看了看杨冀儿。林远宥上前拍了拍信差道:“无妨,冀王爷和你们是一样的人。”
杨冀儿对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吧。”
信差见左右退下才道:“当日借道之人有十余人,衣衫黯黑,都易过容,加之当时是深夜,我等根本看不清模样。”
林远宥道:“你确定有十余人?”
信差道:“确定有十多人。他们动作极快,很快消失在树丛山林之中。”
林远宥点点头道:“小兄弟辛苦了。回去带我的话,谢谢郡主。”
信差施礼道:“郡主说了,林先生是宋家的恩人,万万不能唐突了先生。”
林远宥上前将信差扶起来,道:“改日我定会当面感谢郡主。”
杨冀儿道:“来人,将这位小兄弟好生款待,安全送出花木岭。”
林远宥默默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道:“窗里人将老,门前树已秋……”
杨冀儿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
若是此时沈至诚还在身边,一定会对上两句“寒山独过雁,暮雨远来舟。日夕逢归客,那能忘旧游。”这样高贵矜重的诗句太适合沈至诚了。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在杨冀儿的花木岭待了几日,任杨冀儿和杨景儿怎么挽留林远宥都执意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