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原来的安排,丁三运和王金羽等五人,参加赴南方特区参观学习团,半个月后,还要赴西部某省某县,进行对口扶贫活动。
丁三运嗜赌,众所周知,到了南方,丁三运赌瘾发作,人偷偷跑到澳门,不仅输掉了自己的十几万元,还把携带的五十多万公款输得一干二净。这公款属于八方镇的财政,让丁三运负责带着,除了五个人的开支,其中三十万元是准备捐给西部那个贫困县的。
本来事情不会败露,跟着去的某位企业家,为了接近丁三运的娘舅,答应帮他渡过这个难关。
不料,有人向带队的市委统战部长刘佳和副市长方创纬举报,丁三运赴澳门赌博的事败露了。
刘方二人当即找丁三运谈话,丁三运供认不讳,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娘舅是海州市副市长,会替他摆平此事。
慑于丁三运娘舅这个关系,刘方二人本想将此事遮掩过去。但举报人神通广大,不仅给参观团的每个人发了举报短信,而且还给刘方二人寄了不少照片,照片上的丁三运正在赌场疯狂。
事难隐瞒,经过商量,刘方二人决定,方创纬带队奔赴西部,刘佳带着八方镇的五个人返回云岭,向市委汇报丁三运的问题。
丁三运这个难题,很快地放在市委领导的面前,市委书记庄子达和市长章瑞安都很为难,本想大事化小。无奈举报人紧追不舍,举报信追发到云岭市,市四套班子成员每人一封,一个不少。
连陈亮和纪延安都收到了举报信。
二人关起门来,认认真真地将举报信及一沓照片研究了一番。举报人自称南方人,一个胸怀正义之感的南方人,专揪天下大小腐分子。
“老陈,你相信这个南方人真的是南方人吗?”
“不相信,这个南方人应该是咱们云岭人,至少也是海州人。”
“哦,你说说他或他们会是谁呢?”
“一,丁三运娘舅的对手,我听说那个老家伙专横跋扈,得罪过不少人。二,咱们市里那些反感丁三运娘舅的人,搞丁三运,就是在搞丁三运的娘舅。三,丁三运身边的人,包括你我。”
“包括你我?”
“当然。丁三运老是跟我对着干,我要是有能力,我肯定搞他。”
“哪我呢?”
“很简单,丁三运垮了,最有希望接替他当镇长的人,正是你纪延安。”
“哈哈,老陈你别吓我,我可没有这个胆量和能力。”
“理论上,我说的是理论上的。”
纪延安盯着陈亮说道:“老陈,我倒是觉得,你最有可能是这个南方人,或是这个南方人背后的人。”
“是吗?你有什么根据?”
“前几天你对我说过,说我要进步了。既然我要进步了,那肯定是有人要倒霉了,现在丁三运果然倒霉了嘛。”
“呵呵……老纪啊,你知道我为什么估计丁三运会倒霉吗?”
“愿闻其详。”
“一,众所周知,丁三运好赌,有去澳门赌博的前科。二,丁三运有港澳通行证,随时可以出入港澳。三,丁三运坚持要带一个企业家随团,目的就是在需要花钱时,有人能帮他买单。四,参观团出发前,他向老婆要银行存折,夫妻俩争吵,被邻居听到。五,咱们镇财政的五十多万元,按规定是由王金羽保管,可他抢着保管。综上所述,他此次去南方参观,就是冲着澳门赌场而去,你说他能不出事吗?”
听了陈亮的分析,纪延安投去了崇拜的目光,“老陈,我服你了。”
“你少来这一套。”陈亮笑道:“丁三运人品不行,出事是早晚的事,他是咎由自取。”
纪延安想到了钱,“现在问题来了,咱们镇里的五十多万元钱怎么办?就这样打水漂了?”
陈亮想了想,“钱不是问题,现在的最大问题,是先将你我的屁股擦干净,丁三运出差,是镇党委批准的,你我要负这个责任。”
纪延安急忙哎了一声,“主要是你的责任,你是一把手,这趟公差,丁三运还是替你去的。”
陈亮呵呵一笑,一边起身道:“好吧,我找纪委说去。你狗日的老纪,你姓纪,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你当然会没事的。”
陈亮要去纪委检讨,纪延安不能不去,哪怕是做做样子,起码也是个态度。
市纪律检查委员会不在市委大楼,而是有自己的专门办公楼,位于南云岭河畔。
南云岭河穿城而过,是云岭市区风景最好的地方,纪委办公楼共有六层,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建筑,与周围的新楼相比,显得有点老旧。
市纪委书记柳重光,在办公室接待了陈亮和纪延安。
柳重光四十几岁,有点胖,笑眯眯的,看着没有一点纪委书记的威严。但柳重光有个外号,笑面虎,从中可见柳重光的厉害。
纪延安不怵柳重光,因为他家老爷子当云岭县常务副县长的时候,柳重光是他家老爷子的兼职秘书。
陈亮当然知道柳重光和纪延安这层关系,他“拽”着纪延安一起,就是要加以充分利用。
“陈亮,延安,你们主动检讨,态度是好的。上午刚开过市常委会议,讨论研究了丁三运的问题。问题么,基本上是清楚的,但不少细节需要调查,证据尚需落实。纪委调查组已经成立,丁三运也暂被限制行动,总而言之,解决丁三运的问题,需要一个过程。”
陈亮听出来了,对丁三运的问题,市常委会不能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