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长槐知道父亲这也是为自己好,当然不会反驳,自是表示以后注意。
盛紘还准备在多说几句,突然听到自家儿子盛长柏在一旁说道。
“父亲,您看长槐这字,儿子见识不多,只觉得这字有些意思,只是不知这字是习自何人,父亲对书法颇有研究,可否为儿子解惑。”
盛长柏见自己父亲在教育弟弟,觉得今日盛长槐先前受了冤屈,怕理解错父亲的意思,在出言顶撞,方才改善的父子之情在受波澜,借口打断了盛紘的话。
盛长柏这话一点漏洞都没有,盛紘哪里能知道他心中所想,以为盛长柏真的是在像自己请教,当然不会不答,对于这个长子,他还是十分欣赏的,既然他都看不出来,定是有些奇怪之处,这才细细打量的盛长槐手稿上的字体。
之前盛紘的注意力都在诗词上面,对盛长槐的字体并没有十分注意,只是觉得字写得还不错,现在仔细观察了一下,这才发现,盛长槐这字体竟然与时下流行的晋楷唐楷有所区别,个性极强,细细品来,竟像是自成一家,只不过盛长槐的功力有所欠缺,还需要多加练习。
关于书法,这也算是盛紘自以为傲的地方,要不然他一个区区二甲,如何能娶到太师之女,真当是盛老太太的面子有多大。
盛老太太敢向当朝太师家求亲,自是因为自己这儿子有过人之处,定能打动太师夫妇,将女儿相托,就是因为盛紘的字乃是一绝,虽不算是顶级大家,但也是一流水准,加上年纪轻轻就中了举,多番条件综合,这才得到太师的青睐,将嫡女下嫁。
待盛紘思考了一会,便已经想到了类似的书法大家,于是将三个儿子一同召唤道身前,从新铺开一张白纸,在纸张写出一句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
盛长槐看了一下,果然这个字体和自己的自已有些相像之处,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虽不算自己所写的书法出处,但看上去两者之间像是有些渊源,好像自己所学习的书法,是从这个字体发展而来。
盛长槐所写的字,和他前世的外公有些关系,自从他改学习射箭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成绩不怎么稳定,历次排名悬浮很大,教练的意思是心态不好。
在知道这个事情后,他的外公终于找到了名正言顺插手盛长槐教育的办法,说什么学习书法可以锻炼心境,修身养性,盛长槐前世的父亲在和教练商量了之后,觉得有些道理,盛长槐的外公就顺理成章的教授他书法。
盛长槐的外公姓赵,说什么是宋代皇家后裔,学习书法当然要学习自家老祖宗的书法,北宋宋徽宗赵佶,乃是北宋历代皇家之中,书法最有名的,所以,盛长槐练习了好几年的瘦金体。
虽然书法并没有练出什么成就,但是这一生,毛笔字乃是读书人的必备技能,所以盛长槐在一开始写字的时候,就按照前世的记忆书写,经过一年的锻炼,写出来的毛笔字数量,比前世几年加起来在乘个十还多,竟然也多多少少练出一点成绩。
当然,字体自然是他最熟悉的瘦金体,只不过他心里清楚,他在怎么练,也到不了赵佶那种程度。
但是,书法这玩意,写的好就是写的好,这个时代,赵佶还没出生,盛长槐的字体就代表了瘦金体,而且书法不在你写的有多像就是最好,讲究的是养成自己的风格,现在盛长槐的风格已经有了,以后在经过大量练习,谁能说他不是书法大家。
对盛长槐这手字,盛紘是越看越爱,扔掉毛笔,将自己写的挪到一旁,以手为笔,细细临摹,忘乎所以,直到几个儿子在一旁叫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先问了盛长槐一句。
“你这书法是何人所教,平时临的是哪家的字帖?”
盛长槐哪里敢说实话,随口编了个理由,说是之前看到一篇字帖,和父亲写的有些相像,觉得这字着实不错,于是在平时就下意识的往这方面去写。
盛紘点了点头,想来也是,他这儿子的字好归好,但是只得其形,不得其魂,要是想要发展,必须得多多练习。
“柏儿,枫儿,你们看,长槐这字,是不是字体偏瘦,单这一点,你们能想到谁?”
看到两个儿子一脸懵逼,盛紘这才心满意足,自己这几个儿子在优秀,在书法上面还得看他这老父亲,于是便娓娓道来。
“说道这瘦,在唐初的时候,褚遂良的书法乃是当代一绝,褚遂良的字,容纳百川,形成两种不同的风骨,但都和长槐这关系不大。”
“褚遂良之后,有一后辈,乃是褚遂良亲眷之后,名唤薛曜,其书法学自褚遂良,但专精于褚遂良的瘦体,经过这薛曜的改良,自成一家,为父有幸曾见过其真迹,曾临摹了一段时间,所以才能略知一二,长柏你看,为父所写那几个字,是否和长槐的同出一源。”
盛长枫对书法不怎么了解,但是盛长柏不一样,从小是父亲手把手教的,虽然不像自己父亲那般痴迷,但也有一些了解,仔细看了看,果然差不多,盛长槐的字看上去就像是从父亲写的这种字体上演化而来。
“父亲说的果然不错,这两个字体,果然是一脉相承,儿子受教了?”
盛紘现在心情大好,当然不能厚此薄彼,分别给盛长槐哥俩指教了一番。
“长枫你不善书法,当然是以练习唐楷为第一,科举考试,公文编撰,多用这种字体,练好一个就够你这辈子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