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清晨,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大理寺的屋顶上飘着一缕缕白云,空气中弥漫着轻纱似的薄雾,让人如梦如幻。
大理寺。
梆梆。
“我都说了,狄仁杰是被人冤枉的,案件至使至终,他一点参与都没有,我们不但有证据,而且还有当事人的人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阎立本在大理寺把桌子敲的梆梆响:“你们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他还能不能官复原职了?他还能不能上班了?”
大理寺官员一脸懵逼的看着阎立本:“我们没那个意思!……”
阎立本:“那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意思?”
大理寺:“我们还不是害怕影响不好吗?”
“你试想一下,一个杀人犯还如何能当法曹?万一日后有人问起,我们又如何答起?”
阎立本:我都说了是冤枉,你难道没听清楚吗?
大理寺:冤枉是冤枉,可是影响还是有的吗?总之,不好听啊。
梆梆。
“你说什么?”
阎立本拍案惊起,刷的拨出了他的尚方宝剑:你信不信我现在一剑,斩了你。
尚方宝剑,有如皇帝亲临,拥有先斩后为奏的权利,逼急了他可是真的要杀人的,所以当时他们就尿了。
“好说,好说,别,别动粗!”
大理寺官员一脸惊恐,赶紧上前劝解:别动粗吗,咱们当朝同仁的事情得好好说,不是,放心吧,亏不了你。
亏不我?
阎立本乐呵了:为了这件事,我跑上跑下,至今没有一个结果,你还好意思说亏不我?你说你信不?
阎立本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狄仁杰的官职难保了,虽然他的命案已经真象大白,但那帮根深蒂固的老家伙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吏官那一脉,已经在朝野上下经营了几十年的,其中那些各种错综复杂的厉害关系,是我们所不能看不见的。
阎立本:你们现在到底想怎么,给我一个痛快的回答,我这就上朝面圣汇报去。
“这。”
大理寺官员互相看了一眼,略一沉思:尚书大人,竟然你这么护着狄仁杰,我们也没有话说,这样吧,咱们都互相卖对方一个面子。
阎立本:什么面子?
阎立本两眼一瞪,顿时不爽了起来,这事搞得很不爽啊。
大理寺:并州都督府现在缺一名法曹(法官),你看这事情能不能这样定了?
大理寺官员的意思是说,狄仁杰在京城是不能待了,还是到并州都督府去当一名法曹吧。法曹比法丞大。
阎立本:法丞变法曹?
本来吧,狄仁杰还是能继续在长安城里当这个法丞的,当然他也是有这个能力的,可是前日大理寺的主官的儿子,前日刚刚学业有成,现急于按排职位,而这个法丞明摆着就很合适,只是现在嘛?
就有点互相抵触了。
这怎么说呢?是不是可以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
还是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呢?
我想啊,都有吧。
大理寺:法曹比法丞,官大一级,只是这地方确实有点远,可是我觉得吗,挺好,是不是不知尚书大人?
你觉得挺好?
阎立本呵呵:要不,让你的儿子去,让狄仁杰留下。你敢不?
不敢。
大理寺主官:我这儿子刚刚踏上官途,经验尚浅,应付不了,在那种地方万万是站立不住的。
阎立本:你儿子站立不住,难道狄仁杰就站立得住啊?
大理寺主官:站立得住啊,近段时间已来他的成绩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狄仁杰人才。如果不是这样,你尚书大人会如此爱护,如此提拨。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这么一点道理啊。
阎立本感叹:你们啊,厉害啊,算了,事情都这样了,那就这样吧。
现官不如现管,按道理说吧,如果阎立本坚持上朝述职,坚持上朝论理的话,最后也未必不可,但是这样一来嘛,日后狄仁杰的官途可就麻烦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所以,最后阎立本也就托协了。
另外一方面吗,阎立本也想好了,这个大理寺法丞官职确实官职低了点,虽然能在京城,但这有屁事没用啊,倒不如卖他们个人情,让狄仁杰远走高飞,一是官职能高一等,二嘛远离京城,远离是非黑暗,也能有一个成长的空间,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所以,很值啊。
远离京城,远离是非,搞不好,狄仁杰还能一帆风顺,从起飞黄腾达呢?
他昨日连夜翻查了狄仁杰的所有档案,发现狄仁杰这个人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但学积渊博,熟读兵法,而且还非常的有上进心,不但懂得感恩,而且还能已身作则,实属一个难得的人才。
更重要的是,狄仁杰这个人眼界极其广大,心存世界,牌气也合他的胃口,所以,从那时起他就动了侧隐之心,决心尽全力帮助他,辅助他,引他走正途。
这样做才能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才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当时他真的是这样想的,所以现在也就这么做了。
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尽心尽责,爱护有佳。
实说吧,狄仁杰这辈子能遇到这么一个贵人,确实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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