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的相处,旭才发现黄山其实非常任性。
黄山洗澡从不擦干身体,因为喜欢水在身上慢慢蒸发的感觉。黄山妈妈多次说过她,但也没有用。黄山自己明白这对身体不好,可还是喜欢这样。哪怕不止一次肩膀风湿,黄山照常披着湿头发不肯吹干。
旭不肯在黄山洗澡后抱她,他喜欢干爽。而黄山一定要贴着起了鸡皮疙瘩的他躺下,长长的湿发让他联想到勒死人的水草。
黄山问旭我是你的女皇吗?
旭说你是我的上帝。
哦?这回答让黄山颇为吃惊。
旭似乎想都没想就说你消费我的爱情,消费者是上帝。说完戏谑的笑了。
但这答案让黄山郁闷!第一次从旭的嘴里说出了爱情两个字,而自己竟然是消费者!黄山也笑笑,女皇有被篡位的可能,上帝却永远不会下岗。黄山想问旭是不是无神论者,又咽了回去。
黄山将脸靠近旭的脸盯着旭说你真像古代遗迹,让人不知道该挖哪不该动哪,旭说为什么是遗迹还是古代的?他好奇黄山是否把自己看成一个老古董,自己是否真的那么古板。黄山笑笑,我只想知道下面的东西被人盗走多少。其实旭只需要说完好无损没人动过就足以让黄山高兴。但他不说。他说,我就在你身边,干嘛那么好奇?他对黄山想挑起的话题没有兴趣。如果是说他古板,他倒是乐于和她辩一辩。
旭是科室里最沉默的医生,手术科室一向比其它科室热闹些,安静的旭像走错了病区。跟台的护士常常忍着活泼的心性互相吐吐舌头来发泄一下,虽然她们不反感旭。
七床的患者是个漂亮的舞蹈演员,宫外孕入院。因为患者要求主任用纯中药治疗,所以需要格外的小心监护。主任让旭一天三次去号脉观察病人情况。黄山陪上级领导或外院参观的同行来妇科,来了四次,在七床遇到了旭三次。
下班时看着黄山的脸色,旭说你有什么问我吗。黄山反问你觉得我会问你什么。两人互相对视着,过了一会儿黄山先笑了,说你就不会哄哄我,我不就是吃醋了。旭被说得不好意思,正巧走过花店,旭走进去买了只红玫瑰递给黄山,搂着她往家走。
不知为什么黄山想起了那束黄玫瑰。不禁咬住下唇。
黄山不喜欢安静时的旭,确切说是发呆的旭。尽管随着日渐繁忙的工作旭已经很少写诗或者读诗,但那神情仍然是大学时在诗社时常见的表情。
不同的是,那时黄山迷疯了那种神情的旭,现在她却有点反感。每当那时她都想起叶荫。
妈妈说可以把男人管理成自己喜欢的样子。管,其实且不说她爱不爱管首先是没时间管,可不管,那又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时间久了黄山觉得悲哀,旭对叶荫的热情竟然数年不退。她一直不相信人处理自己对幸福的渴望能达到望梅止渴的境界,现在发现自己错了。她开始感慨爱情亦是尽人事听天命的。
其实,少有人会在幸福中执拗的把自己吊在过去,只有不快乐的现实才会把人推向往事,寻找甚至虚拟出安慰剂效果的美好。所以,她真的冤枉了旭。还没有完全喜欢上自己的工作时总有说不清说不尽的无可奈何,虽然旭相信自己终究会做到很好。但旭对家庭生活是满意的。
所以,与其说旭在想念叶荫倒不如说旭偶尔会感怀无忧无虑的大学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