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说这一句话的时候,身子里宛若是迸射出了大大的能量。一瞬之间,她眼中的光芒仿佛是破茧重生的蝴蝶一般的惊艳。
舒自成一惊。
雪环与雪珮亦是一怔。
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似乎是在向她确认方才他们是不是听错了。
舒清则是泰然自若的把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给我纸和笔,我要写和离书。”
舒自成眨了眨眼,马上点头:“有,有,我这就去取。”
说着,舒自成马上熟稔的自马车的格间之中取出了一套水墨与纸笔,递给了舒清。
自古以来只有男子休妻之理,还从未听过有哪个女子休夫的,但舒自成却觉得今日舒清之举是明智在理的。
纸笔很快就放在了舒清的面前,为了能让舒清更方便写字,舒自成干脆让马夫将车子停在了不起眼的路旁。
许久未曾写字,当舒清握着狼毫的时候,还当真是略微有些不适应,手指微微一颤,笔就掉落在了车上,雪珮眼疾手快的拾取起来,忙递回到了舒清的手里:“娘娘,给。”
舒清重新将笔握在了掌心,就像是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和离书她虽未曾见过,却也偶从书中窥得,舒清三两笔将书信拟好,一式两份,又将它转交给了雪环:“雪环,今日乃是庆王大婚之日,我不便出现在庆王府,这和离书便由你去交到庆王的手中吧。”
虽未见到莫温顾,但舒清十分肯定他必然会签下这份和离书。
他定然是巴不得尽早与自己撇清关系吧?既是如此,她便成全莫温顾,放他自由,也还她自己一个清净。
雪环小心翼翼的接过了被舒清折叠得非常好的那一封和离书,纸虽轻巧,拖在她的掌心里却仿佛有千斤之重,雪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娘娘放心,一切就交给奴婢吧。”
雪环说着,便紧攥着拳心跳下了马车,独自一人走向了庆王府。
庆王府今日热闹非凡,上门来的宾客亦全是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宾客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所以身着着一身粗布蓝衣的雪环走在人群中便显得尤为显眼。
每一位宾客要进得庆王府去都得凭着莫温顾发出来的邀请帖,雪环走至门口,正想着该如何混进去,老管家便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雪环!你怎么来了?”老管家直奔着她走了过去,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左右环顾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你是一人前来的吗?”
虽然老管家平日里对她们与舒清都还算不错,但舒清既是下定了决心要与莫温顾一刀两断,雪环便也无条件的站在她那一边。
雪环一脸冷淡的答道:“没错,我是一人来的。”
“王妃娘娘呢?”老管家关切的又问,“听闻今日是王妃娘娘无罪释放的日子,娘娘她可还好?”
老管家到底也受过舒清的恩惠和照拂,对舒清便也格外的上心。
雪环只含混的说:“我今日就是奉娘娘的命令来给王爷送信的,娘娘有很重要的书信,让奴婢一定要亲手交给王爷。”
老管家沉默的思忖了片刻,冲雪环招了招手:“好,你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庆王府,老管家穿梭过热闹拥挤的厅堂,直接将她给带到了后厅里去。
雪环入得后厅之时,莫温顾正在众人的伺候之下在更衣打扮,大红的喜袍穿在他的身上,登时显得莫温顾益发的精神抖擞,卓尔不凡了,此时他的胸口还别着一朵硕大的红花,昭示着他今日乃是新郎的身份。
见老管家没有一声通禀的就走了进来,莫温顾倏然起身,不耐烦的问道:“管家,你怎么进来了?本王不是让你在门口迎宾的吗?这么多的宾客,你若是不在,靠何人来指引?”
面对着莫温顾的指责,老管家并没有慌乱,只卑躬屈膝的低头说:“王爷,雪环有要事要见你。”
“雪环?”莫温顾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袖口,骤然便想了起来,今日除了是他的大喜之日之外,也是舒清被释放出刑部大牢的日子。
这几日来他忙着准备与柳吹绵之间的婚礼,好容易才淡忘了舒清的存在,今日雪环一上门,他就又想起了那种一阵高过一阵的空洞感。
莫温顾抖了抖衣襟,心中竟是不自觉的有些期待,他一抬手,暂且屏退了屋子里的下人们,随后道:“让她进来吧。”
老管家这便给雪环让开了一条路。
雪环独自迈进门槛,十分敷衍的给莫温顾施了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莫温顾眼底的高傲和期许在看到雪环的那一刻登时却又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他有些失落的呢喃道:“怎么就你一个人?”
他本以为舒清会与雪环雪珮一同进来,谁知却只有雪环一个人。
雪环却只觉得莫温顾的这个问题十分好笑,他只顾着与柳吹绵成亲,却连舒清出狱也不理不问,甚至不派个车马去迎接,莫说是舒清,雪环看着也觉得十分的心灰意冷。
“娘娘……哦不对,小姐已经先回府去了,特意命奴婢来给王爷送书信的。”雪环说至一半,赶紧改了口。
很快,舒清就不会再是庆王府中受尽*与白眼的庆王妃,而是从前那个冰清玉洁的舒小姐了。
“什么书信?”莫温顾心中的不快益发的浓郁了。舒清竟对他避而不见,还让一个丫头来代传书信,“呈上来吧。”
雪环当即掏出了衣袖中的书信,双手递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