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楚都。
楚都有名酒,香醇绵长,令人闻之便垂涎三尺,酒香浓郁悠远,更是传闻曾有黄鹤飞过天空,被酒香醉倒,摔了下来。
那酒名就叫醉鹤。
百年前,有位富贾路过此地,听闻此传说,便买下了醉鹤酒的酿造秘方,在传闻中黄鹤摔落的地方,建了一栋酒楼,就是醉鹤楼。
醉鹤楼不仅有名肴佳酿,更是常年举办斗鹤大会。
所谓斗鹤大会,其实就是斗酒大会,只不过,不是人喝酒,而是鹤喝酒。规矩很简单,酒楼养了一群黄鹤,每日放在酒楼内,给它们灌酒,让客人下注,赌哪只黄鹤能够最后醉倒。输家输钱得一乐子,赢家则可以免费喝到窖藏百年以上的老酒。
醉鹤楼的生意非常红火。
但是只有少数人知道,名满楚都的醉鹤楼,在两年前换了主人。
醉鹤楼的新主人是一个神秘的女子,永远都戴着面纱,那少数知道这一消息的人,也都没有见过她的真面目。
而醉鹤楼的伙计,在最近这段日子中,也换了不少新面孔。
此时,那名女子就在醉鹤楼的一件厢房里面等人。
楼下,斗鹤大会已近高潮,许多酒客大声地喧嚣着,时不时还混杂着几声醉鹤的哀鸣。
一个身穿青衫,背上背着黑色剑囊的男子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斗鹤,然后压下一块银子,便被一个醉鹤楼的伙计,引着来到了二楼包厢的一间厢房前。
正是那个蒙面女子所在的包厢。
背剑男子推开房门,看到那个女子的时候,眉头一挑,随即苦笑着摇头,道:“你在楚国,就一直戴着面纱?”
男子的声音,比他的容貌要显得年轻得多。
那女子见到他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顿,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才点了点头,示意伙计关门离开,这才开口道:“起初只是不想被别人见到,招惹什么是非,现在,跟东方鼎天交过手,自然就更得小心一些了,免得被他认出来。”
随即,她也轻笑一声,“倒是没你那么好的运气,捡到个人皮面具,倒是省事多了。”
那男子随即笑眯眯地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一摸,道:“凑活着用,毕竟身在敌营嘛,难看点就看看点吧。”
这一对男女,正是叶冲和李秋蝉。
今天,是叶冲初到楚都的日子,而李秋蝉,就是醉鹤楼的幕后老板,于是便约叶冲来此接头。
只不过,他们一个罩着面纱,另一个带着人皮面具。
“此处无人,咱们还是坦诚相见吧,你这张脸,看着很别扭。”李秋蝉说着,主动揭下了自己的面纱,露出那绝美清丽的面容来。
叶冲撇了撇嘴,但最终也将人皮面具揭了下来,放在手中。
他盯着人皮面具上面一道疤痕,说道:“女人啊女人,到底还是看脸的生物,不就是嫌这面具比我本人丑嘛,直说就行了。”
李秋蝉罕见地翘起了嘴角,脸上涌起一抹笑意,的确,那张人皮面具的脸上,有着一道狰狞的刀疤,是没有看着叶冲本人那张清秀的面孔舒服。
此时,叶冲已经坐了下来,手指敲打着空无一物的桌面,道:“啧啧啧,小气,你好歹是这家店的老板,居然连菜都没有准备,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接风呢!”
“想吃这里的酒菜,有的是机会,不过不是今天。”李秋蝉那一双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声音清脆地道:“等会儿,跟我去趟楚王宫,带你见个人。”
“楚王宫,见谁?”叶冲感觉莫名其妙,调侃道:“听说楚王后是个艳冠楚国的大美人,你不会是要带我去见她吧?嗯,我还听说她跟东方鼎天有一腿儿……”
或许是因为有了家室,叶冲觉得自己在李秋蝉面前,讲话的尺度都大了起来。
李秋蝉没搭理他这茬,而是意味深长地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就在此时,厢房外面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李秋蝉和叶冲都是第一时间,戴上了面纱和人皮面具。
“什么事?”李秋蝉声音冷冷地问道。
“嘿,刚才这位小爷,在下面斗鹤大会压中了,小的给这位爷送酒来了。”
正是刚才那个引着叶冲过来的店小二。
那是醉鹤楼的老伙计了,在这里做了许多年,是以在李秋蝉将不少黑风山的人手安排在这家店里的时候,没有辞掉这个家伙。
虚惊一场。
李秋蝉望向叶冲,目光中颇有怪罪的意思。
叶冲咧嘴笑了笑,说道:“正好,进宫也有了见面礼,百年老窖醉鹤酒,其实我是想自己尝尝的。”
……
叶冲跟着李秋蝉离开醉鹤楼,来到了楚王宫。
李秋蝉似乎经常来往这里,随身带着行走宫中的腰牌,这令叶冲很是诧异,他本以为李秋蝉在楚都是潜伏在暗中的,没想到人家走的根本就是高端路线。
叶冲戴着那张有刀疤的人皮面具,一路上沉默寡言,跟在李秋蝉的身后,或许是他那张脸太过惊骇,使得一路上宫内的侍卫太监不少人的目光都会不经意地落在他的身上。
“这是我师兄。”
李秋蝉是这么跟宫内的侍卫统领解释的。
那张面具看起来就是个中年男子,年纪上的确要比李秋蝉大一些,这倒也说的过去。
在王宫中兜兜转转了半天,才终于来到他们此番的目的地。
瑞云殿。
叶冲还并不知晓,瑞云殿的主人是谁,不过一路所见,已隐约猜出,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