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苦战,加班停歇似乎遥遥无期,许多职工开始抱怨,加班时间太长,人太累了。下班铃声响起如同下课一样,但心情可不一样,云林和张雨寒只有疲惫加疲惫了。他俩走在回公寓的路上,街上已空不见人,偶尔有车驶过,放出两线白光,似要把人照得透亮。打开房门,两人像虫子一样困到在地板上,张雨寒打开手机,放出了一首《故乡的云》,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家了。
“李婷在家找到了工作没有?”张雨寒忽然问。
“她想在电台工作,现在正在应聘呢。”云林回答。
“公司简直不把我们当人看了,每天都加班到深夜。”张雨寒又抱怨了。
“是啊,好累。等熬过这一阵就好了。”云林说。两人沉默一阵,张雨寒忽然说:
“我有些不想干了。”
“你可别吓我,留我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云林一愣的说,张雨寒没有作声,走进了浴室冲凉。
晨曦初露,云林穿上衣服,但张雨寒却赖在床上,云林喊了几声,他才从床头懒懒洋洋的爬起。张雨寒让他先去,自己一会就来。云林说:“那你快点啊,别迟到了。”张雨寒点点头,云林走出了房间。云林看到老王,一身笔挺的在装发动机的配件。他工作认真,完全不被其他的事干扰。云林心想:老王这个人年纪不大,却因为一次失败而一蹶不振,实令人可惜。老王看到云林来了,问他:“云林,你说中国的汽车市场大吗?”云林说:“大,我想不要几年,中国的汽车销售就会超过美国。”老王又开始组装发动机。
“老王,你以前是个企业家,现在却成了一个打工者,你甘不甘?”云林问。
“没什么不甘的,一个工作者为最低下的工作也付出最大的心力。”老王看了一下云林说。
“可你的志向并不在这里,你应该有更加广阔的蓝天。”
“那我的志向该在哪里?”老王反问,云林无语。老王笑着说:“小伙子,我知道你的心,但你帮不了我。”
下班后,云林走出东林却没有找到张雨寒,料想他又去上网了。他在街道看到老王一个人喝着闷酒,他也叫了一瓶啤酒,老王转过脸,看了云林一眼,又喝着酒。老王灌了一口,云林也大喝一口,两人赌起酒来,不一会儿,柜台上就有八九支啤酒瓶了。老王拍了一下云林说:“好小子,你行啊。”云林一笑说:“能不能跟我说说你的故事。”老王说:“我一个打工者,能有什么故事?不过我倒知道一个人的故事可以给你说说。”云林说:“愿洗耳恭听。”他俩提着一瓶酒,在一个长椅上坐下。
“他是一个成功者,到处闪烁自信的光芒,然而,他失败了,并且败的如此惨烈,仿佛一夜坠入了深渊,他苦心经营父亲的公司倒闭了。厄运接踵而来,父亲的死亡,母亲的出走,妻子的改嫁,都让他痛不欲生,好像从高处坠落,中途经过一层层的木板,让他粉身碎骨。最后,他落地了,社会的舆论和闲语,好像是从空中掉下的木板朝他砸来。
他整日借酒消愁,酩酊大醉。他恐惧别人无端的嘲笑,他躲藏着,像老鼠般的生活,每天躲入肮脏恶臭的角落用酒精麻醉着身体。他害怕睡觉,梦中总会出现父亲苍白的脸,母亲转身离去的声影,妻子无情的目光。午夜时分,他踉跄的回到家中,儿子看到他,扶起他说:‘爸爸,求你了别在坠落了。我多么想看到你自信的笑。’他挣脱儿子的说:‘我没醉,我没输。’眼泪从他眼眶中溢出,然后他疯狂的摔东西,用皮鞋砸的,儿子哭了,他也哭了。
嗜酒如命的他,像一个酒窖里出来的人,要不是儿子每天帮他洗涤、换衣服,他像一个乞丐。他来到小卖部,天色已晚,他又要了几瓶酒,像沙漠行走的骆驼遇到水一样猛灌。忽然来了一辆豪华的轿车,从里面出来一个西装革履的人,是他,那个竞争对手,通过卑鄙的手段把自己的公司弄垮,抢走他女人的歹毒者。他喝着酒,歹毒者再次羞辱了他,他未还口,那歹毒者又毒打了他一顿。
他回到家中,看见儿子正在做作业,他随手拿着一只杯子往地上砸,骂着儿子:‘读书有什么用,读书能逃脱阴谋诡计、父死妻离,我叫你读。’说着,他扯出儿子的作业本,撕得粉碎。儿子哭喊着:‘爸爸,我求你,别这样,我需要你。’他像一头受辱的狮子,愤怒的潮水像儿子汹涌,他打了儿子,大喊:‘你走,我不需要你。’儿子哭着离开了家。
他依旧每天酗酒,只有在酒精中,他才能找到片刻的解脱,待酒醒,他又陷入无限的伤感了。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眼前的这个衣着褴褛,面色蜡黄,眼球塌陷,手握酒瓶的人,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来到一间酒吧,他看到店家在骂一个服务生,服务生年龄很小,很单薄,店家似乎很生气动手打了服务生。服务生低着头来到他面前,问他要喝点什么?那个服务生竟是他儿子,儿子看到了他仓皇的跑开了。他想叫住儿子,但声音哽咽在喉咙里,他心中一阵酸楚。回到家,看到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房间,他有些木讷,知道儿子回来了。眼眶有些湿湿的,他全身无力的跌落在沙发上,看到桌上有一叠钱,他呆住了,抱住头,失声的痛哭起来。
他想自己沦落成一个要靠孩子养活的人,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来到一处林地,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