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心下疑惑,可是却仍免不了要赞叹一声这慕遥坊果然如传言一般负有盛名,端看芳姨及这一众绣女的办事妥帖和极高的效率便也知道这慕遥坊是如何能够独独在京城众多制衣坊中占据一席之地的,她倒是不免对她们这幕后的老板有几分佩服了。
“郡主,如此便都好了,请郡主放心,再过三日便是中秋宫宴,老身一定差人在那之前将郡主和小少爷的衣裳送过来,必不会耽误了郡主的事。”芳姨看着那些绣女忙完,这才看向桓九遥笑道,姿态很是谦恭。
“那还要劳烦芳姨了,还请芳姨帮我谢过你们家公子,并帮九遥转告,若是有缘相见,我定要当面致谢。”她微微颔首,同样笑容完美,丝毫不显心下疑惑,倒是让芳姨暗暗感叹,果然是这样雍容的气度和绝色的容颜才能配得上她们家公子,这长乐郡主如此玲珑毓秀的人儿,她们家那冷情冷性的公子能够上了心倒也不算奇怪了。
待芳姨领着众人离去,一旁一直站着一言不发的初雅可算是憋坏了,方才若不是初云一直扯着她,怕是她就已经忍不住问出声了。“小姐,这些人突然来咱们府上,虽说是给您挣了面子,可谁知道她们图什么?‘无功不受禄’,谁知道她们那个什么劳什子的公子是美是丑,还说倾慕你呢,可连人都没见过,又怎么让人放心,您又怎么就答应了呢?!”
“你呀你,”桓九遥好笑地看着耐不住性子的初雅,“我何时说过我要受他恩情了?他既已差人过来,可就算我将人撵了出去,明日里仍旧会有人知道这在京城一向清高自持的慕遥坊的人入了我们相府要为我量体裁衣,既然如此我何不收下他这份心意?他既然明目张胆的派人来,摆明了就是要让人知道。他一个常年隐在幕后之人都不介意,那我这堂堂相府千金还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左不过到时道声谢便罢了,再说,他既是送衣裳而不是别的什么贵重玩意,那便不是想从我这里求什么,我又有何惧?”
“那……”初雅还要说什么,却又弱了声音念叨:“还不贵重呢,慕遥坊出品,哪件衣裳不是价值千金,我还不是怕小姐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么……”
桓九遥见她垂着头自言自语,突然一手拍上了她的肩,把她吓得一激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心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家小姐还聪明着呢!”说完,看着她挑了挑眉,笑的一脸狡黠,直把初雅看的一愣,初云也不禁笑道:“你就放心吧,还没几个人能算计的了咱们家小姐呢!”
芳姨带着人回了坊中便吩咐下去,让最好的绣娘用寸尺寸金的天蚕丝织就,并亲自画好了纹样命人赶制,而后她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坊中。
竹影浮动,暗香清浅,京郊十里处的密林之中不时间发出“沙沙”响动之声,若有人经过怕是便要怀疑自己的眼睛花了,竟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人影在林间晃动,可若是细看却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此时,竹林深处一处简易的竹屋前,芳姨单膝跪地,垂头道:“公子,都已经办妥了,郡主让我转告公子,说若是有缘,定要当面致谢。”
“芳姨,你辛苦了,进来吧。”良久,屋内传出一道清润的嗓音,铮铮然如玉石相击、鸣声玲玎。话音刚落,那竹屋的门便悄然打开,芳姨这才站起身走了进去。
这屋内光线极暗,但视野却极好,当窗那个方向正对竹林,一切景致尽收眼底,只是却怕这屋中人并无这样的好兴致去欣赏。这竹屋里处处都透着雅致,就连窗棱上都雕了花样,书桌更是紫檀木所造,桌案前丝丝缕缕的轻烟缭绕在那显得典雅韵致三足梅子香炉上方,透出淡淡地沉香香气煞是好闻。
只是芳姨却无暇去欣赏,反而在看到床上盘腿静坐、运功疗伤、难掩面色苍白的那人时快步走了过去关切的看着他,片刻过后待他停下方才道:“公子,你的伤势可有好些?要不,我再为你请江神医来?”
“不必,此次受了内伤全是我大意了。伤势并不重,只是牵扯了陈年旧病而已,芳姨不必为我劳心了。”那人仍旧双眸紧闭,声音淡淡地回道。
“那还请公子万望保重身体,您身中那毒,一旦受伤牵扯恐怕难以压制,免不了又要遭罪,若是此番受伤严重,只怕……”芳姨说着,不禁忧虑地蹙紧了眉。
“只怕什么?只怕我难以长久,会丢了性命?”那人听闻,却只是轻笑,并不在意,“芳姨多虑了,就算江澜都治不了我也死不了,这次的事你办的不错,今日无事,芳姨还是回坊里去为她赶制宫装吧。”
“是,公子”,芳姨应声过后却并未离开,而是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
“怎么?芳姨还有事?”似是感受到芳姨的目光,他出声问道。
“哦,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公子,你是芳姨看着长大的,芳姨自然相信你的眼光,那长乐郡主今日我见过了,果然是配的上公子的。但……我并不明白,公子为何偏偏对她上了心?您与她并未有过什么相处啊?”她看着眼前这惊才绝艳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息的男子,更是不解,京城中心思玲珑、才华出众而又出身高贵的女子多的是,他随便挑中哪个都是那女子的福气,只是她却不能理解为何偏偏是长乐郡主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孰料他听闻此言却突然勾了勾唇轻笑一声,就连一向冷然的面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