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剑阵?!”
水沝淼脸色一变,猛的站起身来。
马尾辫因为身躯起伏激烈的晃荡着,柳眉紧促,俏脸紧紧皱在一起。
“怎么了?”
卫子安有些奇怪的看了水沝淼一眼,诧异的问道。
“你知道多重剑阵意味着什么?”
水沝淼挑眉,俏脸颇为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明显的质问的意味。
“意味着……什么?”
卫子安感觉自己懵懵的,他本身就算是个半吊子剑修,就像是一个主修二次元的突然跳转到修真玄幻的课题上,只能是眼前一黑了。
“万蚁蚀骨之痛苦,犹如把你的手指一根根敲断,而后再用针线把他们缝起来。”
夏峨眉说话的语气集中,似乎想让卫子安真正的重视这个问题。
说出的话像是一柄重锤落到了地上,砸出来一个重重的深坑。
大厅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或许是因为夏峨眉的出离愤怒,平静的面容下犹如风浪来临之前的海洋。
安静的可怕。
白易目光瞥向别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水沝淼低头揉搓着手指,俏脸上写满了无奈。
如果可以,她又怎么会忍心自己的小师弟承受这些本不该承受的伤害?
她恨不得自己去替小师弟承受疼痛。
短暂的沉寂,卫子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担忧的目光怯懦的往精致的面容上看了过去,犹如上课偷吃东西怕被发现的孩子。
卫子安低头轻声道:“我想,我应该能承受的住。”
“你……”
夏峨眉纤细的玉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的心上人,亮光下的手指洁白的如同葱段。
“不用为我担心。”
卫子安抬起头,嘴角上扬挤出一抹让人心安的笑容:“相信我,我可以的。”
“唉。”
夏峨眉叹了口气,倒退两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合着眼睛不再说话,只是那微颤的嘴唇看的出来此时的她还是很生气。
“其实……不用担心失败的。”
白易摊开手,缓缓说:“齐先生让子安放手去做,他会保护安危。”
这话一出,白易顿时感觉走一道颇为幽怨的目光死死的钉在自己的身上。
“根本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不想被师妹误会的白易叹了口气,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再者说了,水师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嗯?”
忽然被点名,水沝淼浑身一征,揉了揉红肿的眼眶,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我忘记了。”
“本来是记得的,可是刚才的情绪太到位了。”
水沝淼默默地收回了目光,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将这师姐的定位给调整一下。
好像和聪明伶俐不来一样哎。
“不会是师姐。”
卫子安嘴角一抽,心想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一想到是师姐干的就正常起来了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是会很痛啊。”
夏峨眉抽动了下琼鼻,水润般的眸子中闪烁着担忧的目光。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卫子安眨了眨眼,说道:“我什么苦都吃过了,如今也看到了美好的事物,不会撑不住的。”
“随你吧。”
夏峨眉气呼呼的嘟囔了一句,转头抓着水沝淼的手就朝外走去,“走,水姐姐,我带你逛一逛离山宗。”
水沝淼如同提线木偶般被拉着往外走去,不忘回头嘱托了一句,“师弟,我们相处的很愉快,不用担心。”
我担心个锤子。
还不等卫子安挥手告别,两人就从大殿中消失了,那风风火火的速度让他一阵惊叹。
这就是火属性的修士吗,果然恐怖如斯。
“小师妹就这样。”
白易有些头疼的按了下两边的太阳穴,起身道:“既然决定了,那我便带着去见一见师傅吧。”
卫子安跟在身后,有些纳闷道:“需要公孙前辈做些什么嘛?”
“当然。”
白易点头,平静的眼神中出现了抹热切,“篆刻多个剑阵叠加在一起,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办得到的。”
“师兄也不行?”卫子安惊讶道。
虽然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过白易还是摸了下鼻尖大方的承认道:“不行,实力达不到。”
“嗯。”
卫子安点点头,若有所思。
如果白师兄都打不到,那这多重剑阵布置出来难不成真的要毁天灭地?
天人境之上的手笔了。
两人并肩朝着离山宗的剑山走去,沿途春光明媚,景色宜人。
对于仙家弟子而言,根本没有四季之分。
天道像是手持着器具的能工巧匠,自然而然的把嶙峋巨石雕刻成符合美学的艺术品,而灵气则是为其点缀上花纹,涂抹上色彩。
离山宗很大,占地面积宛若世俗中的一方王朝了,不过往来的弟子却是少之又少,一点都没有街边弄?的热闹景色。
两人往前走去,感受着沿途美妙的风景,卫子安的心思也不由得变得轻松愉悦了起来。
难怪夏峨眉总是一副小公主做派的脾气,原来是这离山宗的风土就是这般养人。
舒展羽翅的巨鸟落在两人身前,漆黑如墨得羽翼宛若用出鞘的利剑,闪烁着耀眼的寒光。
血红色的眸子咕噜噜的转着,有些和体型极其不匹配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