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着妹妹,在无人的雪山中游荡,避开噬人的野兽,逃离追击的人们,忍受寒冷与饥饿,花费三天时间,千辛万苦,终于来到目标小镇。
妹妹靠在我背上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尽管已经花了泥土妆,掩盖掉她小小年纪就绝美的脸庞,但依旧还是那么的惹人怜惜。而我此刻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这几天几天背着有我一半体重的人,哪怕身体强壮无比,却也抗不过腹中饥饿,胸中依旧抱着对未来的向往,希望能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
走在小镇的石路上,大街小巷都是生意人家,店铺东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让没从村子走出来过的我大感惊奇,只是后背上妹妹的重量时刻提醒着我不能懈怠。
我开始边找活干,只是各位老板见着我身后的妹妹,就连连摆手,摇头拒绝,带着一个不能劳作的残废,哪怕劳工能力再强,也会被拖累。
无奈之下我决定先讨饭,但这里乞丐实在太多了,不谙规则的我讨了一天的饭,也不过从一个好心的大婶那里讨到一个馒头而已。天渐晚,阳光所能给予的温暖越来越少,我带着妹妹找到一座破烂的小神庙住下,屋檐的巨型蜘蛛网,冰冷的碎冷砖,但哪怕它再破烂,也能为我们兄妹俩挡住冷风。
看看手里的馒头,再看看怀里的日月妾,我吞了一口唾沫,将馒头硬塞进她的嘴里。
“妾妾,将这馒头吃了罢。”
“......”
“怎么了,嫌它硬吗?”
“我吃了这馒头,哥哥你吃什么?”
“我不饿,哥哥很强壮的。”
“......哥哥不吃,妾妾也不吃。”
见妹妹难得一脸倔强,我叹了口气,无奈咬了一小口,故意用含糊不清的语音说:“你看,哥哥吃了,轮到妾妾了。”
日月妾这才愿意开口吃馒头,我将馒头撕成碎片,这样她就不会意识到她吃的分量有多少。
夜愈寒,风从庙里破洞钻进来,发出奇怪的呼啸声,就像鬼怪的叫声,阴森可怖,妹妹终究是坠入凡间的九岁女孩,不再是那个面对千万鬼兵依旧谈笑风生的日月玄女,我感觉到抓着我胸襟的手又紧了紧。
“不怕不怕,有哥哥在。”
“......咳咳,哥哥,我好冷。”
看来这几天风餐露宿已经快到妹妹的极限了,让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女孩子陪我跋山涉水,实在是太难为她了。
我再仔细看看,感觉她的呼吸有点急促,脸颊有不正常的红晕,额头微温,怕是快要发烧,我心里着急,但外面空无一人的街道,身无分文,我又能去哪里寻求帮助呢?无可奈何,心痛到眼泪都要掉下来,只能等明天再去做活,无论如何,明天都要找到一份工作!
我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见她在睡梦中咳嗽,片刻安稳不得,忙轻拍她的后背,我哼起她在地狱中曾经唱过的歌谣,稚雅的、轻轻的,我用我最温柔的声音唱出来,这是她最喜欢的睡前曲,以前她生病的时候,我都是用这首歌哄她入睡的。
从前古道旁白骨尸茫茫
上盘摆祭羊神仙莫道忙
地上心愿亮唯有星星详
战神长戟强凡间如愿尝
她的呼吸渐渐安稳,突然说出一句梦呓:“天上......真的有战神吗......”
我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她的鼻翼,道:“不管天上有没有战神,在人间,我就是你的战神。”
日月妾可爱地吸了吸鼻子,沉沉睡去,在这场寒冷中,我也饱含困意,几乎是一闭上眼睛,我就睡着了,紧紧抱着日月妾,心中有一种信念,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让别人将她夺走。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周围一阵吵闹惊醒,刚睁开眼睛,就见着一根木棍朝我头上打来,根本来不及闪避,硬受这一击,但这一下没有击晕我,我想要站起来反击,可是被怀中的日月妾延缓了起身的速度。
“喲,这小崽子还挺耐揍,老二,你再给他一下。”
随着粗狂的大汉声音,又有一根棍子落在我头上,温热的血液流下来,我意识模糊,只是在最后看见庙里有其他乞丐貌似也被打晕了,正被这些大汉往袋子里塞。
是人贩子吗?
当第三棍落下的时候,这是我最后的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第一时间就是感觉到头痛,但我没有轻举妄动,昏暗之中,只是安静地躺着,保持呼吸,忍住剧痛,利用除视觉之外的五觉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血液的腥味,坚硬的地面,外面微弱的欢呼声,以及脚上冰冷的触感,明白自己已经被监禁,周围并没有人监视,睁开双眼,露出审视的目光,这是一间单独的小牢房,而我脚上,是绑着铁球的铁锁。
“哥哥?你在吗?”
我身体一震,看向身后,妹妹躺在地上,盲目地在空中挥手,我赶紧将她抱在怀里,检查她有没有受伤。
“没事的哥哥,他们没有打我,只是将你和我一起塞在一起,然后给卖了,叫做斗兽场,是什么呀,哥哥你知道吗?”
斗兽场,是平民与贵族平日的娱乐场所,也是血腥修罗场,昨天在城镇中找工作的时候看见过,但远远就避开了,因为是很危险的地方。面对日月妾疑惑地表情,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能让妹妹放心。
我很想哭,我到底该怎么保护我的妹妹。
“哥哥?”
“......是养小兔子的地方,妾妾不用担心,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