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想留着它对付赤凌,可是山神说留不得。殿下拿了去交给赤凌吧,他如何拿来的再如何还回去。”逸然拿出御方鼎交给璟源。
璟源没想到逸然竟如此轻易地将御方鼎交还给他。这其中的缘由他一时还不清楚,但他知道,她不会是真的想让他把宝物还回去。
但是这宝物毕竟他也使用过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要跟王母娘娘交代一下。他便伸手把御方鼎接了过来。
璟源迟疑了一下,问逸然:“珝离他,怎么样了?”
“你也知道,他被赤凌取走了避火珠,仙基俱毁,现在跟个凡人没什么两样。若不是东岳帝君给他的丹药,恐怕连凡人都不如。你现在,可该放下了吧。还有什么比让一介战神失去神力更折磨他的呢?”逸然冷冷地说。
“他毕竟杀了我哥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算是咎由自取。”
“不管怎么样,你也算是大仇得报了。不过我也想提醒你一句,就算是亲眼见到的事情,也不一定全是真的。如果璟霖的死另有隐情,不知你会否后悔对他做下的一切。”
逸然转身欲离开,璟源叫住她:“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提了一个假设。如今我只希望,从此以后你也好,云景也罢,都不要再与山神有什么瓜葛。他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逸然走了之后,璟源躺在床上,细细把玩那件御方鼎。
这件宝物,从前在天宫时他就见过。那时候,御方鼎由他的哥哥璟霖掌管。璟霖说过,这个鼎可以克制一切法器,有了它,就连战神都不用怕。因为战神的法器绮云罗,也怕御方鼎。
没想到后来,御方鼎突然失踪,然后就传出它到了下界白鹤山山神玉腾手中的传闻。这位糊涂山神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竟那御方鼎收走了压制魔王赤凌的绮云罗,令魔王得以逃脱。
璟源也一度奇怪,曾经罪大恶极的魔王怎么能登入了仙界,成为了璟霖的军师。璟霖非常信任他,不允许任何人说魔王的不是。他说,赤凌早已不是当年的魔王了,他已脱胎换骨重新做人。而珝离也是真的在镇压赤凌之前毁去了他的尽数修为,说他重新做人也不是不可信。
璟源回味着逸然的话。璟霖死的时候只有逸珠在旁,逸珠一向痴迷于璟霖,璟霖死的时候她哭得肝肠寸断。她说是战神把璟霖打伤的,为了不让他再接近云景。而珝离也亲口承认了自己的确对璟霖出了手,但并没有想取的性命。天界的人都说,可能是战神一怒之下出手太重,才误杀了璟霖。本来这件事全由珝离一人抗下也就算了,偏偏云景那个丫头非要跑到天帝面前,说璟霖本就该打,更不配当储君,天帝也不该治珝离的罪。最后把天帝气的火冒三丈,要把云景一同治罪。不知云景怎么想的,大概觉得横竖都要受到惩罚,居然对天帝说,其实璟霖是她不小心杀的!
结果可想而知。本来天帝还顾忌着战神的威名,不好从重处罚他。现在跑来了一个甘心替罪的羔羊,正好可以泄心头之恨!天帝当即下令处云景以分形之刑,那就是是要她魂飞魄散。珝离跪在天帝面前替云景说情,并起誓改名为珝臣,从此生生世世俯首称臣,不越规矩半步。这样才勉强留了云景一条命,定下了要她利用一世凡人的机会修道成仙。
她如今立下大功,相信不久就能成仙了吧。到那时,她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不论她如何看待他,在她心里,总归是没有她的位置。她的师父,师兄,家人,还有珝离,每个人都比他重要。
她现在,就在牢中跟师父叙家常吧?她可以讲讲自己在战场上多么英勇,让她的师父更加为她自豪。
想到这里,璟源突然一骨碌坐起来。赤凌不会在监牢里设下什么埋伏吧?他不放心,要去看看才行。
他带了两名侍卫,一起来到大狱。
云景还在跟许暮尘说话,看到璟源来了,有些吃惊。
“殿下怎么来了?”
许暮尘也拱拱手,就当打招呼了。
“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璟源说道。
“殿下真的愿意帮我师父吗?”云景原本哀愁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在昏暗的牢房里却仍然神采动人。
“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
许暮尘却说道:“殿下不要为老道的事多费精力了,如今没人就得了我。我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若是我不在了,还指望殿下能照拂我的徒儿云景。这个丫头性子拗,容易得罪人。李兄也渐渐老了,只能倚仗殿下您了。”
“师父你这是在说什么?”云景又难过又生气地嚷嚷着。
“我一定会照顾好云景的,道长请放心。”
云景瞪了璟源一眼,这个时候说这些做什么?难道师父真的没救了?
许暮尘又说:“时候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也不好。”
云景心里也明白,此刻待在这里的确无用。她舍不得离开师父,但又必须走。
“殿下,可否劳烦你送一下景儿?”
“师父!我又不害怕,不需要送!”
“你若想叫师父放心,就老老实实跟着殿下回去。否则,你再也别来见我了。”
“真是的。”云景嘀咕着,但还是听许暮尘的话,跟在璟源身后出去了。
只要景儿无事便好。许暮尘目送着云景的背影,默默想着。
外面已是夜色,一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