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除走了差不多半个月了,应该也快到家了,可得赶紧啊,我这身子可撑不了多久咯。”
王将一紧紧身上的羊毛毯仰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动作缓慢的撑着椅子站起身,刚转过身想往屋内走去就看见台阶之上坐着的红眶少年。
他浑浊的眼珠骤然一亮,焦黄的面容竟泛起一丝血色,举起手笑骂道:“你小子躲我后面干嘛呢,我这一把岁数可经不住你吓。”
周逸清闻声有些慌乱的站起身,连忙解释道:“家主,不是的,我回来看你睡着了,就在后面等着。”视野中王将一的手朝着胸膛越来越近,虽然他躲得了但还是决定挨上这一掌,站的笔直,可那宽厚的手掌最后落在了头顶,揉搓着他的头发。
王将一收手前又拍了拍周逸清的脑袋,感慨道:“三年不见就长这么高了,外头怪冷的,进屋吧。”说罢,他便绕过周逸清慢悠悠走进屋子。
周逸清看着王将一衰败之气缠绕的背影和一副苍老的模样,实在无法与当日那呵退李叶两家霸道无双的王家家主联系起来,好像此时的他就是一个上了岁数和蔼的老人家。
“进来啊,还在门口傻站着。”
王将一走进屋子,还不忘回头看看周逸清有没有跟上。
周逸清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回身把太师椅提上,六七步就追上了王将一,抢先一步把太师椅放在主位上。
王将一却没有坐在太师椅上,而是拉着周逸清一同坐在客座,精神抖擞道:“小子,在极决宗有没有学到本事,你天赋本就不错,再加上药浴应该快要锻体圆满了吧?”
周逸清如今已在凝聚金丹,被王将一这话堵住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了,面色便有些不自然。
王将一见周逸清似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脸色一沉,倒是恢复了几分往日的霸气,他严声问道:“怎么了?是在极决宗被人欺负了?还是以为进了宗门就一劳永逸,所以就懈怠了?”话刚说完,转念一想,这小子的性子坚毅,定不会偷懒,那就是被人欺负了,他大手一拍桌案,茶杯都被震离桌子,继续说道:“小子别怕,我们王家虽比不得仙家,但这么多年勤勤恳恳为极决宗采矿,老夫怎么也要为你去讨个公道!放心大胆的说!咳咳咳!”
周逸清赶紧起身轻拍着王将一的后背不好意思道:“不是,师兄师姐都挺好的,是我已经锻体圆满了。”
咳嗽不止导致脸上泛起病态潮红的王将一伸手示意周逸清落座,他揉着胸膛面容痛苦,但眼中喜意却清晰可见。
半晌,他才止住咳嗽长舒一口气,苍老的声音都年轻了几分,压低声音贼兮兮说道:“不错不错,让你去极决宗是去对了,你们山上有白塔对吧?那是极决宗护宗法阵的一部分,你没事就多蹭蹭,摸摸白塔,能帮你早日感受到元气。”言语间发现周逸清的表情又开始怪异起来,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字甚至听不见声。
“你已经能感受到元气,在凝聚金丹了?”
周逸清没有作答,而是抬起手,掌心倏然冒出一团温和的火元气,其上散发的火光随着王将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悠悠晃动。
“这...这...简直难以置信!你离家的时候不过两百多斤气力吧?”
周逸清覆手而盖,火元气瞬间消失,屋内闷热的空气才好转一些,他看着王将一震惊的样子,心里难免有些得意,乐呵呵点点头,将此事承认下来。
王将一似是做了什么决定,盯着周逸清的脸,神色逐渐凝重,但很快凝重消散,一脸欣慰的笑了起来,连声说道:“好好好,你小子以后的天地肯定不会局限于极决宗,更别提一个小小的矿域了,时间,只要有充足的时间...”
周逸清没有听明白王将一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刚想问上两句,就听到屋外有急匆匆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逸清!”
“儿!”
随着大门被推开,四道人影出现在门口,其中一道身影飞快跑进屋子,甚至连王将一坐在一旁都不在意,冲到周逸清面前两手捧住他的脸蛋。
“娘...娘亲...”
周逸清的脸颊被白芷用力挤压,说话都只能吞吞吐吐。
“诶!在极决宗过得怎么样?在山上东西够不够吃,瞧你瘦得脸都小了一圈了。”白芷还说着话就开始哽咽起来,孩子在身边本就待了没几年,一下子去山上待了三年多,任哪个娘都心疼。
白芷说都说了一串,屋外三人才走进堂屋,妇人想子心切可以不注重礼节,周武他们可不行,朝王将一欠身行礼便纷纷落座,聚在周逸清身旁看着也不像回事。
“咳咳!芷儿,坐下聊吧,儿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回极决宗,回家了你可以使劲看。”
周武见白芷捏捏周逸清的脸,拍拍周逸清的肚子,嘴里还一直念叨这里长,那里短的,虽说家主含笑没有制止,可总归不好,王除叫他们来,定是家主有事要说,只能由他打断妻儿情深的时刻了。
白芷眉头蹙起,刚想转头骂上几句,自己想儿子还不行了,可视线一转就瞧见王将一正坐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自己,顿时神色一僵,认清此刻在什么地方,撑着周逸清的腿直起身,轻声说道:“回家和娘再说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说着也找了处椅子坐下,视线却半分没有再离开过周逸清。
王将一也不急,待白芷坐下后才慢悠悠说道:“老夫我活不了多久了,但我等逸清回来才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