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好似下的更大了,雨滴砸在窗户上,让人光是听着,心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焦急,幸好护士帮忙拉上了窗帘,也幸好,仅仅只是下雨。
后莱靠在床头上,余光瞟到床头柜上那只被人忽视的空水杯。
从醒来到现在,她还没有喝到一滴水。
“关于一年前的事情,你真的一丁点都想不起来了?”坐在她对面的庄警官一脸怀疑的盯着她,语气也一样充满了怀疑。
“嗯~”
后莱咽了咽口水,她并不渴,只是单纯的觉得喉咙很干,好像是粘在了一起一样,每次发出声音的时候,都能感到那种撕裂的疼。
之前没在意,可现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格外明显。
至于他问的这个问题,从进门开始,这已经是第五遍了。
并不是因为记性不好,只是庄警官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就为了调查一个真相,可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而且,他这次话中还加了两个字——真的。
仅仅两个字,就能充斥着对后莱满满的怀疑。
面前这两个人自称是警察,后莱没有怀疑,毕竟从她醒来之后,陌生的,又岂止是面前的这两个人。
后莱如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仅这个,其他的那些也是,但这些回答基本上集中在了两个答案——“不知道“和“嗯“。
所以当看到他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心里面,难免还是会有点心虚。
当然不是那种觉得自己会犯罪的心虚,而是那种生怕自己说错了某句话,就会和他们所说的事情联系到一起的那种心虚。
后莱不免在心中嘲笑自己,即使她现在忘记了所有的一切,但还是没有忘记作为人类“自私”的本能。
后莱是有心理准备的。
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后莱是被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最先感受到的,是吹在脚上的风。
凉的。
而当她睁开眼睛,即使房间再昏暗,但还是可以分辨的出来,这里是一间病房。
后莱本能的试图起身,却发觉浑身酸痛,四肢也有些无力,像是睡了很久一样,很累。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大脑是一片空白,身上也并没有疼痛的地方。
然而还没有等她深究这些疑问,也没有意识到已经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整个房间就被突如其来的闪电照的通亮,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记震耳欲聋的响雷。
伴随着那雷声,后莱感到一阵疼痛迅速从左侧后脑处传到了眉框上方,她没有大喊大叫,本能的闭上了眼睛,捂住了头,蜷缩在被子里。
那疼痛就像那道雷一样,劈在了她的脑子里。
也是这个时候,后莱才相信,用“头痛欲裂”这四个字来形容痛,丝毫不夸张。
是准备进来关窗户的护士第一个发现她醒过来的。
“后莱?......后莱!你真醒了?”
护士关好窗户转身要走的时候,听到了后莱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声音,很小,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护士赶紧跑到了她的身边,试图询问她的病症,可护士的话,都被她耳鸣的声音盖过了。
或许是因为雷声停了,也或许是因为护士找过来的医生医术高超,没过多久,那该死的头痛也缓解了不少。
可是直到她缓过神来,也没有见到除了医院工作人员之外的其他人。
她昏迷了将近一年才醒了过来,看的出来,目前为止,最高兴的人就是医生了。
医生为她做了一些简单的检查,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已经联系你的家属了,应该很快就到了!检查都给你约在明天上午,今天晚上注意好好休息!”
护士说这话的时候很微妙,后莱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但是感觉上,她好像是不太高兴。
病房里又只剩下后莱一个人,她坐在病床上,等着那个所谓的家属出现。
也不知道是因为伤口在恢复,还是因为天气不好的原因,说不好左肩是痛还是痒,便去了卫生间。
当她打开靠近领口的几颗纽扣,漏出肩膀的时候,看到左肩上那块醒目的,已经增生了的圆形疤痕,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好奇,尽管这好奇没过多久就消散了。
从医生的办公室回来后,后莱又像之前一样静静地等着,只不过她等来的不是什么家属,而是那两名警察。
至于他们问的问题,要不是在他们来之前,问了医生,有了准备,否则可能在他们问第三遍的时候,后莱就已经慌了。
毕竟,枪伤并不是什么常见的伤。
尽管医生也不知道什么详情,但起码是从医生那里得知,那个奇怪的圆形疤痕是枪伤,也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在问问题的时候,后莱一度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什么杀手,或者是江洋大盗之类的。
但也是在这一来一往的问答中,后莱不仅确定了自己的名字,也得知自己只是一个刚刚高中毕业,即将上大学的普通学生而已。
可普通学生,又怎么会有枪伤呢?
大概一年前的一个雨夜,后莱从一个老式居民楼上掉了下来,幸运的是,她被人及时发现,送到医院抢救了回来。
只不过和同类型事件有区别的是,这并不是一个失足坠楼或者自杀的案件。
除了她的身上多了一个枪伤外,在现场离她不远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具男性尸体,而打在她身上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