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金花和杨婆子果然带着杭景安去了城里看病,抓了七八两银子的药,大夫说脑子里的病难治,多数要留下后遗症。
具体是什么后遗症呢,杭景安说他的记忆时断时续,容易忘事,赵金花闻言又开始发愁了。
回来的时候,村里都说杭家大房的日子越过越好了,一出手就是七八两银子。
周平玉看着赵金花在熬药,又想到自己家已经喂了狼的贱丫头,心里直泛嘀咕,扭头回到屋里和杭武良议论。
周平玉摸着大的离谱的肚子,“都怪那个贱丫头,让咱们和大房结仇了,等景安病好了肯定记仇,咱们可指望不上他。”
虽然是把杭怜给喂狼了,可杭怜毕竟是她二房的。杭怜这个贱丫头差点把杭景安害死了,现在真相大白,杭景安能不厌恶她们二房吗?
想指着杭景安考上秀才后帮衬家里是没可能了!何况杭景安什么时候能考上秀才还不一定!
赵金花一拿药就是七八两,等卖人参的钱花完还要喝药咋办?
周平玉恨不得抽杭怜的筋,扒杭怜的皮,咬着牙道:“分家吧,大房就是个无底洞,不能让他们占上咱家的便宜。”
杭武良默默点头,他心里心虚,看谁都不对劲。刚才娘把一条野猪腿全给赵金花收拾了,没说要分给他,娘一定也是看大房过好了,慢待他们夫妇俩了。
他媳妇怀着孕,野猪腿应该紧着他们才对……从前不就是这样的吗?
还有赵金花捡到人参换的钱,怎么也不说扶持他们点?这都两三天过去了,全拿他们当透明人了。
就是这个阿宝,阿宝来了以后爹和娘的态度全变了。
杭武良冷冷的往桌子上砸了一拳头,就把大房分出去,他倒要看看她们孤儿寡母的还能过的风生水起?
这个家,他才是顶梁柱才对,爹娘真是拎不清!
杭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赵金花的丈夫杭武田几年前跟着村里去挖水渠,出意外死了。杭家只剩下了杭武良,所以要分家杨婆子和杭老汉是一定得跟着杭武良过的。
赵金花丈夫死了,就一个儿子杭景安,分不多。
杭武良把这个想法和杭老汉、杨婆子一说,杭老汉二话不说,一拐杖就打在他身上了:“这个家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
杭武良闷着脸,“爹,大嫂早就应该分出去了,这些年地里主要靠我们爷俩,大嫂和娘毕竟是女人,出的力太少,景安读书的钱你们也贴补了不少,这样算我太亏了。”
杭老汉:“别想一出是一出,景安读书当年还是你提的,你早就想着沾他的光。分家,不成!”
杨婆子苦口婆心的,“武良,我和你爹还活着就分家了,不是让别人看笑话吗?”
周平玉阴阳怪气的,“爹娘,你们不能按死了要我们做冤大头啊。”
杭老汉恼了,“非要分也行,我看看你怎么分,把阿宝她们叫来。”
杭武良一喜,推门就去找赵金花去了,赵金花正在给阿宝做衣服,杭棉站在一边摸着料子,羡慕的要死。
杭武良更不平衡了,硬邦邦的叫了一声:“大嫂,爹娘给咱分家了,你赶紧过来。”
赵金花一愣,脸色泛白,在身上擦擦手就带着阿宝过去了,她心里很是忐忑,是她让爹娘不高兴了,还是惹到小叔子不高兴了?
一进门,赵金花就弱弱的问:“爹娘,这是咋了,为啥要分家啊?”
杭老汉有点难言的指着杭武良:“他们不想过了。”
赵金花明白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丈夫死的时候工头给了二十多两赔偿,都让玉娘拿走了,我家的骡子也被玉娘卖了不少钱,我可不欠你们的。”
周平玉尖酸的嚷起来:“以前不欠,以后就说不定了。”
杭武良迫不及待:“家里的东西随便大嫂拿,房子给我们就成了,还有田,我把大哥那份还给你们。”
阿宝吓了一跳,不得不站了出来:“我娘要房子,没有房子我们没地方住的,东西也没地方放了。”
杭武良精明的说:“村西头不是有咱家的老房子吗?你们住到那里去,这里留给我和爹娘,我们人多,老房子住不下。”
听起来好像合情合理,但家里的锅碗瓢盆又值几个钱,搬空也不值半个房子。
赵金花心里着急,正想说不行,就听见杭老汉开口了,杭老汉:“老大死的时候赔的二十两,你们凑凑还给老大媳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