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捕捉到元春看向他的眼神尽是嫌弃,心里又针扎似的疼了起来,却偏偏冷笑了一声,捏过她的下巴浪笑道:“怎么,难不成你怀上北静王的孩子了?”
元春看着他的眼神湖水般冰冷,脸上露出些轻蔑的神色:“古云,你也就这点能耐了,是不是?”
“下药,围堵,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你也都用过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要干什么?”
元春只觉得下巴上的手又收紧了些,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咬紧了牙关倔强地盯着古云渐渐赤红的双眼,不屑地道:“你是个男人么?做的事我都懒得用正眼看你,我告诉你,我就是嫁给街边的乞丐都不会嫁给你!”
她轻启薄唇,一字一句地看着他,道:“因为,我看不起你。”
“闭嘴!”
古云红着眼怒斥了一声,扬起手就要打下去,可看到元春下意识地闭着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扇子似的颤抖。
脸上没有出现疼痛,元春睁开眼,只见到古云盯着她发愣。
“在这地方也能瞧见这样的热闹。”
一阵马蹄声缓缓传来,忠顺王坐在一匹俊逸的黑马上,勒着缰绳站在他们跟前,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两人。
元春趁机从古云手中逃脱,匆匆拜了一拜:“见过王爷。”
“古云,我刚还听见你家的奴仆正在找你,过去看看有什么事吧。”
忠顺王淡淡地道。
古云抬眼看了看他,连礼也没有行,抬脚便走了,只是步履匆匆,出胡同口的时候还险些撞到行人。
“多谢王爷。”
元春摸着下巴上,好似破了一层油皮,现在一片火辣辣的。
“不用谢,不过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忠顺王瞥了她一眼,轻轻勾了唇角:“听说贾小姐和北静王好事将近啊。”
元春愣了愣,低声道:“王爷打趣奴婢了。”
“不过……本王怕是吃不了这个喜酒了。”忠顺王抱起了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正好能看到元春低垂着脑袋露出的白皙的脖子,刚才与古云拉扯间衣裳也松散开来,隐约能看到纤瘦光滑的肩胛骨,让人不禁想入非非。
元春虽然低着头,但也能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脖子的位置,忍不住伸手拉了拉领口的衣裳,轻声道:“听说王爷过了年就要去南边领军了,预祝王爷一切顺利。”
“顺利不顺利,你到时候问你三弟就好了。”
忠顺王呵了一声,扬眉冷笑。
元春脑中炸开一道电光,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此事皇帝提出不过两天,知道的人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王爷这是何意,我听不明白。”元春勉强笑道。
忠顺王又笑了一声:“哦,你不明白?本王听说你庶弟学武,等考了武试之后说不定便能去南边参军效力了,到时候南边的一举一动你们不都能清清楚楚的?”
元春心中又是一沉,讪讪地道:“王爷说笑了,三弟还小,您可别抬举他了。”
“本王不抬举他,自有人抬举他,本王也想看看你三弟是否有过人之处。”
忠顺王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身体微微前倾,神态宛若逗老鼠的猫儿:“若真是资质不凡,本王也不介意好好培养他。”
“不……”
元春只觉得一阵压迫的气息扑面而来,握紧了袖子强笑着说:“多谢王爷了,王爷若是无事我便要先告辞了,家中还有事要处理。”
忠顺王也不拦着她,淡定地坐在马上,看元春先把车夫叫醒,又慌乱地爬上了马车。
“等等。”
马车准备离去之时,忠顺王突然又骑着马往马车旁走了几步,等元春撩开帘子探出身来,才悠然道:“虽与本王无关,但还是想提醒贾小姐一下,与北静王府的婚事,还是慎重些吧。”
元春狐疑地看着他,见他面无表情再无话说,便点了点头:“多谢王爷提醒。”
听得马蹄声远去,元春伸手摇了摇晕倒在角落里的贾材,连喊了几声贾材才悠悠醒来。
“大小姐!你……有没有事!”
贾材惊慌地打量着她,见她衣衫虽然有些松动但还算完好,只是白嫩的下巴上一处暗红,脸颊处也有两个手指印。
“我没事,那人已经走了,你不用担心,先送你回去吧。”
元春见他醒来松了口气,把倒在一边的小茶几扶正,倒了杯茶给他。
贾材看她神态举止一切正常放下心来,又想到自己刚才的表现,脸上飘了一层红晕,低声拱手道:“都是我无用才累得大小姐受欺负。”
元春正靠在车厢上想忠顺王的话,听他这么说摆摆手轻笑:“你还不过是个孩子,安心读书便是了。”
贾材的脸又红了一度,想开口说我也只比你小一岁,但看元春兀自出神,还是咽了下去。
马车停在贾材家门口,他母亲听到动静出来查看,听闻这就是一直给他家里送银两照顾生活的贾家大小姐,激动地拉着贾材跪在地上给她磕头拜谢。
“唉,都是小事一桩,只要贾材能好好念书出人头地,这些都不算什么。”
元春怎么拉也拉不住,只好由着他们给自己磕了三个响头,无奈地说。
“对您这样的尊贵人来说可能是滴水之恩,可对我们家来说却是倾盆雨露,以后定会要材儿好好为贾府办事!材儿,你可要记住大小姐的恩德啊!”
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