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怎么会传染了呢?”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一直跟着方嫔的喜儿症状尤其严重,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陛下,臣妾宣了王太医来给您诊治。”
皇帝不在意地要摆手拒绝:“朕没感觉……”
“贾御侍,你也去过平喜宫,也一起看诊吧。”
宛贵妃转头对元春道,心中忧虑,不知道这两日元春有没有与北静王接触。
“呃,多谢贵妃娘娘,不过奴婢无事……”
皇帝沉声说:“指不定是现在无事,症状还没显现出来,还是宣太医看看吧。与方嫔有过接触的,都要太医去看看。”
这两天去平喜宫探病的人众多,几乎每个宫都去过,后宫顿时一片忙乱。
元春看着宛贵妃忙碌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内疚,当时只想着困住方嫔,没顾虑到这么多。
到了下午,太后发下来懿旨,让方嫔静心养病一个月,不要出来活动。
其他妃嫔不得擅出宫门,太医每天去各宫诊脉再汇报给宛贵妃,宛贵妃每日再派人去太后宫中传话,日常请安也暂时取消。
宫中顿时陷入悄无人声的寂静。
临敬殿的宫人都被王太医看过,本来就是元春一手安排,自然都没诊出来病。
折腾了两三天,诊治结果出来了,除了方嫔宫里的几个宫人,其他宫都没有染病不起的。
宛贵妃酌情恢复了其他几个宫里的正常往来,只方嫔之前还‘重病不愈’,现在就是再着急一时间也好不了。
皇帝的赏赐源源不断地赐下去,只是依旧不让方嫔出来活动,虽如此,外头也都觉得方嫔圣眷正隆,卧病在床了一个多月皇帝也念念不忘。
而此刻的平喜宫中,方嫔沉着脸坐在窗边,脸上依然敷着一层白粉,阳光下的她看起来脆弱又单薄,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可平喜宫内寂寥无人,喜儿手上缠着一股线,目光时不时扫过沉默的方嫔。
“方家的消息也传不过来了?方令到底有没有被放出来?”
方嫔坐了半晌,忽然出声问道。
喜儿轻声道:“现在咱们宫里的人都出不去……”
“你身体好些了吗?”方嫔眼神沉了沉,问道。
明明她的声音温柔至极,但是喜儿却莫名其妙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奴婢好多了……”
“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呵。”
方嫔看她一眼,嘴角轻轻勾起,泛着凉意。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恕罪啊!”
喜儿连忙放下线团跪在地上。
方嫔看也不看她,白瓷青梅花碗里盛着红枣银耳粥,她捏着勺子轻轻搅拌着。
有没有病没人比她更知道了。
为了让柳家姚家出气,她把弟弟放在牢里大半个月都没管,按捺着烦躁等到现在,本来想借着前几日去临敬殿逼一把皇帝,可连皇帝的话还没等来,就被一场莫名的流言裹挟着软禁了。
那到底是谁?
方嫔想来想去,想到那天来跟着邱嬷嬷来看她的元春。
旁观者清,她再清楚不过元春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她心知赏雪宴上出手的事已经被皇帝察觉,这才有后来暗潮浮动的惩处,皇帝逼着她去得罪后宫众人和柳家,她胳膊拗不过大腿,也乖顺地去做了,还在面对元春的时候表现得卑微懦弱,只希望皇帝能消气。
方嫔轻轻吐出口闷气,若是知道皇帝要在五月放元春出宫,她才不会冒险走那一步棋。
方嫔看着殿内摆着的一堆堆的赏赐,苦涩地笑了笑。
她与皇帝,也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天色渐黑,室内的烛火也越燃越暗,方嫔这才抬了抬手:“起来吧,这次的事是你们太不小心了,中了人家的计,下不为例。”
喜儿扶着肿痛的膝盖艰难地站了起来,低声道:“是。”
方嫔起身到书桌前,挽起袖子写了短短几句便折了起来,交给喜儿:“你去找一根树枝来,把它插到东南院墙上,然后等在那看有没有人动,若是有人,就把这封信扔过去给他。”
喜儿顿时睁大了眼睛:“娘娘指的是谁?”
她怎么不知道方嫔竟然还有自己的人?
方嫔扫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就别问了,你只管照做就是。”
喜儿自知失言,连忙垂了头出去了。
将小树枝插在东南院墙上,一直等到月亮初升之时,一只手探了上去将树枝拿走了。
喜儿一看连忙把信隔着院墙扔了过去,一道细细的男声说:“告诉你主子,信收到了,让她等着吧。”
那人故意捏细了声音,可喜儿只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想了好一会儿也想不起来是谁。
暖阁内,元春也在写一封信。
抱琴站在一边侍候笔墨,侧头看了看,问:“小姐……您明日就要动手?”
“不能再等了,这些日子事儿多已经拖了一段时间了。”
等得久,恐怕碧波那里也会心慌。
“把这个送出宫去,让小红他们趁夜把碧波和其他姑娘带出来,找个皇城近一点的地方看管好,要随传随到。一定不要走漏了风声!”
抱琴知道此事的严重性,接过信后郑重地点了点头,披着斗篷把信送了出去。
可她们没有想到的是,信件刚发出便被人截了一道,马不停蹄地送到了忠顺王府。
忠顺王看了后笑了一声:“把这信还送出去,明天也把人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