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叹道:“今日之事,你我双方各执一词,便是再说上数日,也难以说服对方,只得以修为强弱定输赢。风城主为当今天下修真者的领袖人物,我陈抟无德无能,愧为缥缈峰之主,未必是风城主的敌手,然事到临头,又不能退缩避阵,只得勉力一战。”
又转头看向那蒙面女子,道,“今日幸有玄冰宫主在此,正好为我二人做个见证。”
蒙面女子道:“陈掌门,风城主,当真非战不可?以你们二人的修为,全力一战,只怕这缥缈峰也将不复存在了。”
这蒙面女子便是罗兰国修真圣地玄冰宫之主,虽与风漫天、陈抟等人齐名天下,成名却早了数百年。
罗兰国位于古丘国之西,玄冰宫主此番东来,只带了数名弟子,乃是听闻武林城与九天缥缈楼的纷争,专为止息干戈而来。
风漫天大声道:“呵,要打便打,哪里来的这许多名堂?比武较量,强者存,弱者亡,还要什么见证?你若怕毁了缥缈峰,咱们便去天上打。”
话声甫毕,便听有人大声说道:“不愧是武林城城主,一方圣地圣主,好不威风!好不厉害!”
众人闻言,循声望去,便见四名童颜鹤发的老者相携而来。
风漫天见到这四人,登时怒不可遏,道:“好贼子,还敢来此?”话声未落,便有一股无形的波动自他体内释放出来。
这波动来得甚快,转瞬之间,便已弥漫广场之上。场上众人顿觉胸中纳闷,气息紊乱。
陈抟心中暗急:“你们怎地此时回来?这风漫天岂是良善之辈,定不会轻易罢手。”
玄冰宫主却想:“武林城主风漫天名满天下,果然名不虚传。只这一股威压,便已不在我之下。”
后面来到的这四人,正是九天缥缈楼的夏黄公崔广、甪里先生周术、东园公唐秉和绮里季吴实等四大长老。
他们四人因志趣相投,修为相当,又眉皓发白,故号为“古丘四皓”。方才说话之人便是“四皓”中的绮里季吴实。
当此之时,四人已来到高台之下,虽见风漫天瞋目切齿,直勾勾望着己方四人,犹然不惧。
东园公唐秉笑道:“武林城风城主大驾光临缥缈峰,却不知所为何事?”
风漫天冷哼一声,道:“哼,我为何而来,尔等心知肚明!只是我全未想到,你们竟还敢回缥缈峰!”
甪里先生周术道:“我等四人本就是九天缥缈楼的长老,为何不能回缥缈峰?”
唐秉摇了摇头,道:“风城主威名赫赫,修为出神入化,乃是当今天下了不起的大人物。我等四人不过是一介山野村夫,与风城主如有云泥之别。若是平日里,我等便是远远瞧见风城主大驾,都得退避三舍,更何谈知晓风城主心里在想些什么?”
唐秉说完,便不再看他,与其余三人向陈抟躬身,道:“四皓见过掌门。禀掌门,现今恶贼授首,战火将熄,我等四人幸不辱命,遂归复命。”
又与玄冰宫主行礼,道:“原来是玄冰宫主驾临,四皓未能相迎,真是失礼。”
玄冰宫主笑道:“四大长老言重了。本宫不过带徒儿外出游历,以增见闻。途径缥缈峰,过门而不入,未免失礼,是以特来拜会陈掌门。”
陈抟忙道:“这个可不敢当。”指了指广场西面那两名少年男女,道,“敢问这两个少年,可是宫主的高足?小小年纪,便要踏入金丹境界,较之陈抟当年,可是强上太多,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玄冰宫主道:“陈掌门谬赞了。本宫这两个徒弟,最爱顽皮胡闹,不知世间艰险,这才带他们出来见见世面,也好教他们知晓,天外更有天。回去之后,才肯用心修炼。”又对两个少年道,“你们两个还不拜见陈掌门和风城主!”
少年作揖,道:“晚辈玄冰宫弟子地祇与师妹后卿姜娰,拜见九天缥缈楼陈掌门,拜见武林城风城主。”
那女孩见师兄行礼,也随之深深作揖,心中暗自疑惑:“这陈掌门好生了得,难怪能与我师尊并称。他是如何看出我已是金丹瓶颈的?”
玄冰宫主皱眉道:“怎么不磕头?”
陈抟笑道:“宫主太见外了,若是当真论资排辈,我可是比他们还低上一辈。我等修道之士,何须拘泥凡俗礼法?”
风漫天却是一愣,暗忖:“适才只顾着与陈抟争辩,并未留心他人。玄冰宫主这徒儿叫地祇?怎么竟与罗兰国储君同名!听闻罗兰国储君地祇其人天生神力,却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人?”
这几人修为精湛,又未刻意传音入秘,是以楚歌虽在广场外围,几人的话语却是一字不漏,全听了去,心想:“原来那女孩叫姜娰,是玄冰宫的弟子。记得雷大哥说过,玄冰宫位于罗兰国,也是六大派之一。”
他知晓那女孩姓名,便想再瞧一瞧她的模样,只是前面有成百上千的人头攒动,便想找个缝隙,挤到前面去。
忽听得一声冷喝:“呵,小叫花子,原来躲在此处!”接着后背一震,只觉一股大力传了过来,便即昏迷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楚歌慢慢转醒,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一片漆黑,跟着一阵冰凉入骨,挣扎着便要起身,略一扭动,却觉后背一阵剧痛,按捺不住叫了起来。
楚歌原本神智并未完全清醒,竭力回想,只约摸记得闭眼之前,曾听到一个颇为熟悉的声音,但总是想不起是谁,寻思:“这里黑漆漆的,一点生气也无,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