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大禹王朝迎来了第一场冬雪,漫天雪花飘洒在空中,数九的寒天如冰封千里,入眼皆白雪,山冷的都在颤抖,水似乎也冻僵了,就连那空气,仿佛都将固话。
洛阳城被一层厚厚的白衣覆盖,也许是天气的缘故,街上走动的人也很少。
只有一队队巡城士兵步履整齐,踏雪而行,留下一排排脚印,但很快又被风雪所掩埋。
洛阳东门“平阳门“迎来了两个乞丐,这二人一个前面走,一个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两人身上穿着不知是偷来的,还是捡来的破旧棉袄。
后面那个人身上棉衣还漏着几缕棉花,随着寒风刮过飘荡空中,蓬头垢面。
落在后面的乞丐追上前面的乞丐,两人并肩而行……
太史辰吸了一口凉气,凑近张子枫:“小爷,我想洗个热水澡,再来两碗热腾腾的肉汤,最好再来两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说着还吞咽了一口口水。
张子枫被冻得身体颤抖,嘴唇哆嗦:“马……马上就到,到了让你吃个够。”
没错这二人就是一路历经磨难,尝遍人间疾苦,从兖州一步一步走到中州洛阳都城的国舅张子枫和太史辰。
从小生活在山里的太史辰还好一些,比从小娇生惯养的张子枫吃苦抗饿的能力要强很多。
张子枫这一路才是真正的体验到了“人间疾苦”这四个字。
好几次要不是太史辰,估计他可能就死在路上了。
过兖州芒砀山时,实在太饿了,张子枫看到地上有两个野果,就塞到了嘴里。
然后当天晚上就肚子疼的满地打滚,之后就拉肚子,整整拉了一晚上,是太史辰连夜去找草药,给她捣碎了服下。
她还记得太史辰回来的时候,浑身被荆棘割的全是细细的伤痕。
过杞县沼泽时,掉进沼泽地,是太史辰拼了命的把她拉上来。
好不容易两人快到了虎牢关,偏偏这个时候因为天气变冷,发了高烧,是太史辰一路背着自己,背了七天,后来找到一处村庄。
寒风刺骨的夜里,他挨家挨户的敲门,只为能借宿一晚,让自己暖和一点。
村里没有郎中,他又连夜跑去县城请郎中,没钱郎中不来,他就死缠烂打,最后终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把郎中请来……
在这一年多里她都没发现,女儿身心的她,已经悄悄有些依赖太史辰了,二人也成了生死之交,生死知己。
宁远侯府……
宁远侯府位于洛阳城城南,在王侯将相林立的都城中气势不输任何府邸,规模宏大,占地约有六万多平方米。
府内布局,设计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两边是偏殿和侧殿,中路两座建筑。
分别设计两座主殿,屋顶采用绿琉璃瓦,显示中路威严气派,虽然比不上皇宫的气势,但也别具一番风味。
老管家王伯带着两个手提灯笼的下人,今天是头场大雪,他正吩咐着一个个下人将府内积雪清理干净。
他这个在侯府伺候了一辈子的老人心里明白,太后娘娘心里的苦。
十几年前老侯爷不明不白的被杀,事情还没弄明白,倾注了十几年心血的小侯爷又遭此横祸,换了谁心中不悲呢?
据说太后回去的第二天早朝,那一天的朝野,真是血雨腥风……
那天的朝堂之上,张太后一改往日的作风,直接跟富尔多摊牌,全然不顾一些大臣的反对,力排众议、在重重压力之下。
决定向青州总督富尔多问责,昭告天下免去其青州总督职位,限其一个月内进东都洛阳领罪。
结果可想而知……
青州富家肯定不会坐以待毙,消息传到之后,富尔多立刻宣布青州独立。
张太后顶着巨大的压力向青州用兵,三十万大戟士浩浩荡荡兵指青州。
王伯想到这里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明白,这是太后娘娘想给那个苦命的妹妹讨个公道。
而就在此时,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跑过来,因为地上积雪缘故还摔了一跤,不过他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就往王伯身边跑。
到了王伯跟前,结结巴巴的道:“王伯……王…………王……”
一时间激动的竟说不出话来。
王伯一脸疑惑,口气微微发怒:“什么事情,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平时我是怎么教你们的,遇事不要慌,慢慢说,难道天还能塌下来不成?”
下人应了一声说道:“是。”
然后捋了捋嗓子,可算是平静下来,继续说道:“王伯…小…小侯爷回来了。”
“嗯。”王伯非常淡定沉稳的应了一声。
“我还当……”话音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伯一把揪住那个下人的衣领,竟然激动的没控制好力气,把那个下人提了起来,双脚悬浮空中。
“小侯爷回来了,刚刚小的在门外值夜,看到两个乞丐来到了门前…………”这名下人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小侯爷估计已经到了大厅了。”那名下人继续补充道。
王伯随手将这名下人往地上一丢,身形就像一团流星一样,激射向侯府正厅,看这身手也是一名功力不敌的高手。
太史辰躺在宽敞装满热水的木桶中,此刻的他非常的舒服,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在这一年里做梦都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
大门大户就是好,连洗个澡都有人伺候,真是人比人该死啊,有些人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太史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