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颜道:“现在不是时候,你连城门都出不了。而且万一让苏玉辙知道你去了哪里,定然会对你有所防备,那你就算养成了情蛊,只怕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晨歌:“也是,现在才二月,去早了幽灵花不开也没用。”
月初颜点点头,走出屋子。
晨歌跟了出来。
院中树影幢幢,摇曳不定,惨淡的月光把院落里的一切变得鬼气森森。
晨歌四下看了看,懊恼道:“苏玉辙和陈云凰真是莫名其妙,我父皇和苏婉柔逃走了,他们不追也就罢了,竟然把侍卫全撤走了!”
“这样也好,以防隔墙有耳。”月初颜道:“大陈与西楚大战在即,怎么说也要两三个月才见分晓。战事输赢,你能否顺利返回西楚,眼下未可知。这几个月,你不妨安心住在这里,如果我猜得没错,明天你父皇就被抓回来了。如果你能顺利回到西楚,我自会派人带你去幽灵谷。”
晨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月初颜道:“如果你想平安回到西楚,就要说服你的父皇和皇兄罢战退兵,否则没完没了打下去,吃亏的终究是楚军。你若死在了大陈,其他的事就不必想了。”
晨歌闻言不喜,“若是我皇兄大败陈军呢?”
月初颜冷笑,“你觉得可能吗?就算可能,到时苏玉辙战败,是你们西楚的战囚,那你倒也不必以命养蛊大费周章了。”
晨歌神色黯然,“倘若我皇兄战败,只怕性命不保……”
月初颜:“所以说最好的结果就是归降罢战,等你回到西楚,养成情蛊,可以求你父皇与大周联姻。”
晨歌眼睛一亮,“多谢姐姐指教。”
月初颜淡淡一笑,转身之间,已隐身不见。
晨歌惊怔半晌,喜不自胜道:“真是仙人啊……仙人指点,一准没错的。哎呀,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得到仙人的指点。”
晨歌满脸笑意,刚要回屋,一闪眼,就看到那边粗大的柳树下静静站着一个人!
晨歌毛骨悚然,笑意僵在脸上,愣怔地看着那人。
那是个男人,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兀自站在柳树下仰望天上的弯月,神色淡然。
那人是谁?站在那里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刚才和月初颜的话?
晨歌正顾虑重重,那男人转过脸来,隔着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距离,与她对视。
晨歌的心猛地一跳,思绪飘飞无踪。
那真是个好看的男人,虽比不上苏玉辙,也不逊色多少。
他凝视她片刻,便慢慢走了过来。
晨歌和陈镇东本来见过一面,就是那天苏玉辙和陈云凰把她父女带到皇宫落在乾呈殿旧址的时候,陈镇东当时和郑秋也站在那里。
只是当时晨歌没看到他的正脸,自然就不认识。
在她得到的军情中,四皇子陈镇东已经让苏婉柔给毒死了。
晨歌愣愣地看着陈镇东走近,忘了回避,也忘了言语,直到他站在她面前,直视她的眼睛,幽深的眼眸中带着一丝惊疑,音色低沉,带着一丝颤抖的喜悦,“你……你是潇湘?”
没有人知道此时此刻陈镇东心里掀起了怎样的狂风巨浪。
他爱而不得的程潇湘,那个舍弃他而选择了陈坤成的女人,在她被苏婉柔暗算后,被陈坤成废后,在冷宫中惨死。
他本以为自己自此会放下程潇湘,没有爱也没有恨。
他没想到,他不但放不下,反而对程潇湘思之如狂,爱恨交加之余,又充满了愧疚。
他后悔让苏婉柔去算计她,后悔她被打入冷宫后,他冷眼旁观她的悲惨处境,后悔眼睁睁看着她放浪形骸,最终死在陈坤成的剑下。
程潇湘,是他心里最深处的魔障,深骨入髓,他无法将她连根拔起,忘到九霄云外去。
他对陈坤成的仇始于程潇湘,对帝位的渴望始于仇恨。
白日里,云凰唤醒了他对亲情和快乐人生的渴望,他决定放下仇恨,放弃帝位之争,从此金戈铁马、驰骋沙场,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做快意恩仇的将军。
苏玉辙和云凰走后,他在院子里散步,听到隔壁异响,一时好奇过来看看。
不想,走到这边时,竟然看到“程潇湘”和一个女子在说话,而后片刻,他眼睁睁看着那女子瞬间消失不见。
陈镇东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怔地看着晨歌的侧颜,以为程潇湘在天之灵,怜惜他一片痴情,来此与他相见。
他仰望夜空平复激荡的心绪,再回头,“程潇湘”仍然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他。
他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来。
站在她面前,他连呼吸都似乎停滞了。
眼前的女人不是程潇湘是谁?
只是更年轻些,一如他们初见时,她豆蔻年华,唇红齿白,一派天真。
他情不自禁握住她的手,急切而热烈地又问了一遍:“你是潇湘?”
晨歌回过神儿来,甩开陈镇东的手,退后一步,一脸戒备,“我不是!我是西楚晨歌公主!”
“西楚晨歌公主?”
陈镇东费解又费劲地重复,眸中光彩黯淡。
原来,不是他日思夜想之人……
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这般相像之人?
陈镇东知道,西楚公主曾和她的父皇也被关在天牢里,但他从来没想理会。
可阴差阳错,她住进了他之前的镇王府,与他一壁之隔,又在今夜相遇。
她就站在他面前,一张和程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