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听到这声音,我简直整个汗毛都立起来了,我才离开多久,罗老板居然会被春丽上身!
我吓得赶紧后退,同时一脸紧张地打量罗老板,只见他青色的脸皮硬得好像树皮,皮层下是一根又一根鼓起来的青筋,整个眼珠子呈漆黑色,好像涂抹过墨水一样,正眨也不眨地瞪着我。
这模样本来就够恐怖的了,更恐怖的是他的哭声变得很尖锐嘶哑,就好像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连眼瞳也缩小了一半,在黑色的眼瞳中逐渐闪起了一点微光,我居然看见一个浑身扭曲到处挂满血迹的女人,正站在他眼瞳深处怨毒地看向我。
我本能地就把双手合起来,流着冷汗说,“春丽,是不是你?”
“咯咯……”冷幽幽的声线徘徊在别墅内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开始起风了,不是那种自然风,而是阴冷的仿佛冰窖一样的怪风,罗老板一脸诡异地走向我,眼球里慢慢渗出了血水,“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孩子,他还小,只是想平安出生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罗老板凄厉地重复这句话,他的语调变成了一个正在哭泣的女人的样子,甚至连五官也陷入深深的扭曲,在不停地磨着牙,我后退了一步,谨慎地靠在墙上,将目光死死定格在他身上,怒吼道,
“你孩子早就死了,虽然那只是个意外,但也说明他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我劝你马上离开,别逼我动手。”
“咯咯……我不甘心,不甘心!”罗老板的眼窝开始大面积渗血,他慢慢地把双手举起来,手指甲油亮漆黑,居然伸长了不少,弯曲的指甲几乎没有一点停顿,立刻伸长抓向我的脖子。
没等他的指甲掐在我脖子上,我手上已经迸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流,小妮化作一道白光萦绕在了罗老板身上,死死抱住了他的双脚,而罗老板则好像个失控的机器人,浑身陷入大面积抖动,我见时间到了,立刻将经线取出盘在罗老板的脖子上,盘腿坐下去念咒。
龙灵蛊的气息随着我的经咒声加速暴涨,不消片刻,经线已经弥漫出一片淡金色的光,好像导电一样涌入罗老板的身体。
他身体抖动的频率变得更快了,眼珠拼命往上翻,整个眼球上全都是眼白,口中仍旧凄厉地吼着,“我不甘心……啊,你们都去死,谁也不能伤害我孩子!”
想不到春丽的阴灵这么凶,这点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白色经线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强光,我将龙灵蛊的气息全都对准她宣泄了过去,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办法彻底压抑住他的凶性,罗老板反倒发出格外凄厉的咆哮,十分缓慢地挪动脚步,一点点走向我。
我额上开始冒汗了,阴灵见过不少,但凶成这样的的确不多见,我加快了诵经频率,冷风中只存在一浪高过一浪的经咒咆哮声,差多念了十分钟左右的样子,罗老板停止不动了,但他的手已经伸出一半,只差最后两毫米就要掐在我脖子上。
我一点都不敢怠慢,艰难地把头抬起来,汗水流过我的额头,浸了不少在眼睛里,我感到眼球十分酸涩,使劲眨了几下眼睛,罗老板口中发出“嗬嗬”的胡乱喘气声,嘴里喷出的寒气几乎把我脸皮都冻僵了,
“你……给我……去死!”
“还是这么冥顽不灵!”我视线一寒,这次不再念咒了,快速摸出一包鸡血,撕开包装袋狠狠淋在罗老板身上,“啊……”他发出无比凄厉的喊叫声,脚尖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可上半身却像不倒翁一般直立起来,吃撑着不肯落下去。
我立刻跳起来,把手贴在他额头上飞快念咒,并使劲往后推,罗老板的身体就跟站桩似的,明明已经弯曲成了45度,却坚持这没有坠落下去,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子固定起来,说什么也不肯倒下。
我把经咒念力全都集中在手上,强行压迫他往下倒去,而罗老板则将脖子鼓起来,皮层下是一根根蠕动的青筋,好似蚯蚓一样蠕动着,疯狂地与我僵持。
僵持了两分钟,罗老板体内的阴灵终于支撑不住了,我看见他头上的毛孔中弥漫出大股黑色的气流,在空中扩散,好似水草一样张牙舞爪地乱扭,最终,他的身体“砰”地倒在了地上,可在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却出现一个五官扭曲,浑身滴落鲜血的女人,脸色森白犹如裹上墙灰,将一双渗在我脸上,
“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对付我们!”
我死死咬住舌尖,保持神智的清醒,一边对她呵斥道,“人死了就应该早点去你该去的地方,不要留在这里害人害己,你是为了钱才跟罗老板在一起的,你根本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不……不是这样的,啊……”女阴灵凄厉地惨叫起来,阴测测的狂风笼罩住了整个走廊,空中传来她泣血的怒吼,“我想待在这个家里,我想和老罗结婚,是你们……是你们非要阻止我……”
这女阴灵的执念实在太深了,我的经咒声虽然能够压住她的凶性,却无法将她的戾气驱除,正感觉无奈的时候,倒在地上的罗老板居然咳嗽了两声,忽然打了个激灵,顿时睁眼了,他迷茫地看着我,眼中弥漫着深深的愧疚,痛苦地捂着嘴说,“春丽,对不起,当初是我太冲动了,是我害死你和孩子,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老婆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啊……”
我不知道罗老板能不能看见飘在空气中的那团气流,但他的吼声却充满了悲悯和深深的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