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贺家的人堵住了叶桂祥,不如说是叶桂祥有意暴露,让他们找上的。
当初叶旭升从军时,村里的人并不知情。
毕竟谁能想到全村首富的老叶家会吝啬银钱,让孙子去当兵啊。
他们家又不缺钱,怎么可能让孩子去受那份罪。
就是村里的一般人家,都为了孩子砸锅卖铁的筹银子,按说人丁单薄的老叶家,是更不可能只疼银子不疼人的。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毕竟一个村住着,大家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叶旭升总不露面,还是引起了有心人注意的。
有心人特指叶桂祥。
不过他先前一直窝在张家读书习武,也是很少出现在人前,倒叫他摸不透是什么情况。
直到乱军杀来,大家伙逃到山里时,他终于确定了叶旭升不在。
大家也都瞧出来了,当下便开口询问,倒没有别的心思,就是怕老叶头、叶来金父子只顾着张罗全村的人,却忘了自家孩子。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老叶头也没再瞒着,就实话实说了。
全村的人都傻了眼。
不是,你们还缺那几十两银子不成,怎么就让孩子当兵去了呢?
再说了,他可是读书人啊。
将来举业入仕,不比做个武夫强?
瞧着大家伙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家孙子,老叶家还是颇感欣慰的,不过叶旭升的打算,他自是不会往外说,便寻了个由头搪塞了过去。
众人不管信不信的,倒是没再说什么,那会还在逃命呢,自是没闲心思扯别的。
村里的人在老叶头的提醒下,没有将粮食卖掉,还分出一部分藏到了山洞里,更在他的建议下,提前准备了许多过冬的物品,才能安然的度过了一个冬天。
阖村没有一个饿死、冻死的,更没有亡死在乱军手里,齐齐整整的上了山,又齐齐整整的下了山,一个也没少。
这也算是个奇迹了。
要知道其他村子可是伤亡惨重。
按说大家伙该领老叶头以及整个老叶家的人情的,毕竟没有老叶头的先见之明,没有老叶家的护院保护,他们还不定怎样呢。
人多了,什么德性的都有。
大多数人还是感恩的,但也有那思心不正的,比如叶桂祥,他非但没有感念老叶头的好,反而还一肚子怨气,恨不能一把火将老叶家烧个精光。
特别是返村后,这种情绪达到了顶点,鼓动的他坐立难安。
好不容易积攒的银子全部被朝廷收走了,存下的粮食大部分都没来得及搬进山里去,结果全部便宜了乱军和土匪,家里的物件也不知道被哪一伙的给砸了,没留下一点中用的东西。
好好的一个家被那些畜生毁得一干二净。
因着在山里躲了大半年,地里的庄稼早枯了,田地也废了,成了荒田,不得已只能重新开垦,还要借银子买粮种、菜种……
总之将将过了没多久好日的叶桂祥,一朝回到解放前,穷得锅都揭不开了,只能靠着野菜为生。
村里的人家几乎都差不多。
但凭什么,老叶家依旧能过着人上人的好日子?
他们都吃不上饭的时候,老叶家不光吃得好喝得好,还有下人伺候着,这些也就算了,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们家养的狗都能顿顿吃上肉,可气死他了。
凭什么?
叶桂祥嫉妒红了眼,做梦都想搬倒老叶家。
只是老叶家不光养了十多头凶猛的大狼狗,还有武艺高强的护院,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庄户老汉,哪有本事撼动其半分。
于是他只能将心思打到贺家身上。
在他看来,叶旭升一走两年多,什么消息也没传回来,多半是死在了外面。
他是叶家的希望和未来,原本是能做官的,这下好了,他把整个老叶家的未来作没了。
如今的老叶家看着挺厉害,其实就只有叶来金一个人撑着罢了。
其他人老的老小的小,还有一个女娃娃,什么事都顶不起来。
所以该收拾收拾,不用有什么顾虑。
他怕那些护院和狗,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怕。
叶桂祥兴奋的等待着,等着那个大人物将老叶家干掉,他好跟在后面捡点好处。
可惜他左等右等,等的花儿都谢了,也没见有什么大人物出现,而叶家依旧风平浪静,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
叶桂祥又要疯了。
——
“永昌伯府来信了。”
老夫人一脸严肃,目光深沉的看着贺鸿锦,语气是前所未有郑重,“世子病危,你姨母的意思是想着办场婚事给冲一冲,咱们要是没意见,就让涵哥儿和四丫头赶紧成婚。”
贺鸿锦蹙眉,“贺家的女儿不冲喜。”
老夫人被噎的差点上不来气,她略缓了缓方道,“他两个本就是定好了的,又都年纪不小了,早就该成亲了……”
说起这事她就火大,这么好的亲事上哪里找去,若换了别人,早欢天喜地的不知道怎么谢她好了,偏那个臭丫头不知好歹,不仅不领情,还跟她唱反调,更是多次拒绝涵哥儿的示好,简直不知所谓。
狂悖!
忤逆不孝的东西,就该打死了事。
每次提到贺馨儿,老夫人都有要和出几分闷气来,眼下更甚,那是恨不能将人提到跟前,骂她个三天三夜。
当然了,有大白在,她只能想想。
“世子名下只有两个庶女,没有男丁继承爵位,他若是有个不好,世子之位就会落到涵哥儿头上,他便是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