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馨儿这两年过着隐居般的生活,没有经营人脉关系,是以现在只能找人帮忙。
要说整个贺家最有能力的自然是一家之主贺鸿锦了,但贺馨儿暂时还不想惊动他。
如今情况不明,她什么都不知道,总得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明白了才能筹划下一步该怎么做。
好钢用在刀刃上,象打探消息这类事情,哪能麻烦贺大老爷呢。
大材小用了不是。
而且她并不想欠他人情,能不动用这位大佬就将事情解决,是最好不过了。
欠谁人情,也好过欠他人情。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求助到贺鸿锦跟前的。
在贺馨儿心中,解决此事的最好人选是贺家恒,但她得避嫌,不能与他走得太近,以免被人胡乱猜测。
是以她便求到了贺家杰头上。
“死人了?”
贺家杰皱眉,“若罪名坐实,最少也是个抄家流放。”
别看这位读书不咋地,懂的却不少,也熟知大明律例,毕竟也是青云书院的学子不是,天天被夫子提着耳朵往里灌,再是蠢笨也能记住些。
何况他不蠢。
而在贺馨儿看来,他不仅不蠢,还十分精明,只是这份精明没用在读书上罢了。
不过这会却是没心思夸他了。
“抄家流放?”
贺馨儿皱眉,“这么严重?”
“是,这是新律,一人犯罪,全家连坐。”
贺家杰解释道,“东武王造反那会,一些土匪、流民军也浑水摸鱼四处做乱,烧杀掠夺无恶不作,闹得乌烟瘴气,混乱不堪。
朝廷费了几年时间才好不容易才扭转局面,平定大局。
为杜绝此类隐患,内阁提出重典治国,加重刑罚,其中一条便是这连坐制。”
吕氏惨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问道,“女眷和孩子也要流放吗?”
“自然。”
全家嘛,当然是指一个家庭中的所有人。
吕氏一把抓住王金铃的手,红着眼道,“不是说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大罪,女子都不用坐牢的吗,怎么、怎么还要跟着一起流放?”
流放啊,大人都不定能活下来,别说是孩子了。
那种画面,她想都不敢想。
贺家杰看了王金铃一眼,没有仔细解释,“女子不坐牢并不代表没有别的处罚。
视罪行轻重,打板子、罚银子,罪流放,斩首等,都有相对应的惩罚。”
吕氏脸色更白了。
冯氏更是吓坏了,人快要抖成筛糠了。
蒋氏则直接疯了,她尖着嗓子叫道,“馨丫头你还等什么?快些拿银子赎人啊,不然这罪名扣下来,老王家就完了!”
也不等贺馨儿说话,她又吼道,“你不是最疼铃丫头,最孝顺你姥吗?不为着别人,只为着她们两个,你也不能坐视不管啊!”
贺家杰正要发火,却不想王金铃也受不了了,“都说了馨儿姐身子不爽利,你就不能小点声音……”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蒋氏打断了,“都个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她又不是纸糊的,还能一戳就破不成?”
她情绪激动,且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你倒会巴结人,自个小命都快不保了,还处处为她着想。”
蒋氏愤愤的指着贺馨儿叫道,“可惜在人家眼里,你却没有银子来的重要!
宁愿看着你流放,也不肯掏银子。
还有婆婆,那么疼她,可她呢,根本就不管她死活,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贺家杰猛得起身,一脸杀气腾腾,“再敢指四妹妹,小爷就将你的手剁下来!”
尖厉的叫声戛然而止。
蒋氏心虚的将手收回。
贺家杰却不肯罢休,“滚!”
他怒声道,“立马给小爷滚出去,再次敢踏进贺家的门,直接让人绑了报官,私闯民宅者等同盗窃,杖责五十,流放千里,还连坐全家。
不怕的你就试试!”
说完,他不等众人是何反应,便大叫一声“来人!将这妇人给小爷赶出去!”
“是!”
外面响起哄亮的应诺声,蒋氏吓了一跳,又慌又乱又惊又惧的险些要跪下求饶,到底豁不下脸面,她死死的抓着圈椅扶手,不让自己滑到地上去,“我、我……”
事情发生的太快,快到大家伙都还没反应过来,贺家杰的人已经掀起门帘走了进来。
“把她扔出贺家。”
贺家杰手一挥,气势十足。
“馨丫头救命啊——”
蒋氏这会是真的疯了,她象个炸弹一样跑向贺馨儿,然而大白的速度更快,它腾一下跳到贺馨儿身前虎视眈眈的盯着,带着股迫人的压力,蒋氏顿时不敢乱来了。
“四哥,算了。”
贺馨儿淡淡开口,“表哥他们被抓,二妗子着急上火的,说话就冲了些,也不是有意的……”
到了这会蒋氏也顾不得脸面了,“我、我真不是有意要骂馨丫头的……,我给馨丫头道歉……”
此时若再端着,下场只会更丢人,所以她不得不低头。
冯氏与吕氏也赶忙帮着说话,再不待见蒋氏,这会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她们都是王家人,蒋氏没脸,她们也没脸。
然而贺家杰无动于衷。
贺馨儿说道,“二妗子听说可以用银子赎人,便想着先将表哥他们救出来,免得在牢里受罪,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我不知律法有没有这一条,不敢擅自行动,怕被人拿住把柄,说咱们贿赂主审官,反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