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超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楚书记,我还向薛主任汇报了工作。”说完,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楚天舒,一副豁出去的劲头。
楚天舒眉毛跳了一跳,也注视着王永超,从他神情中看到了自己初出茅庐的样子,心里暗道:好小子,有胆量。
两人目光对视半晌,最后还是王永超败下阵来,怯怯地低下了头。
楚天舒用手里的资料拍了拍王永超的肩膀,说:“小王,别担心,你做得对。”
得到楚天舒的肯定,王永超稍稍缓了一口气,但是他还不是不太理解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抬起头,用疑惑的眼睛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让王永超坐下,笑道:“小王,你不仅要汇报,而且要经常汇报,如实汇报,越详尽越好。”
王永超不解地问:“楚书记,您的意思是?”
“你不汇报,自然还会有人要汇报,”楚天舒一针见血地说:“你只有如实详尽地汇报,才能取得薛主任的信任,才能尽快地实现跟在我身边的目标。”
被楚天舒一语道破了心思,王永超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楚书记,什么也瞒不过您。”
楚天舒呵呵一笑,说:“当然,因为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王永超胆子大了起来,兴奋地说:“楚书记,我研究过您的成长经历,真心很佩服你,您就是我的榜样,我的偶像。”
“哈哈,你比我更有发展前途。”楚天舒停顿了一下,笑道:“因为在你这个年纪,我拍领导马屁的水平没有你高!”
王永超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他急忙辩解道:“楚书记,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拍马屁。”
“一句玩笑而已。”楚天舒安慰了王永超一句,又认真地说:“我相信,你作出这样的选择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是县委书记,而是选择了正义和公道。”
“对!您说的太对了!”王永超激动地说:“楚书记,我就是这么想的,可就是找不到该怎么表达。”
“不过,你胆子也够大的啊。”楚天舒说:“稍有闪失,你可能就毁于一旦了。”
王永超说:“嘿嘿,不怕!我记得您以前常说过这么一句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楚天舒伸手点了点王永超,说:“你小子,看来对我研究得很透啊。”
“不敢,不敢。”王永超忸怩了一下,说:“我还记得,您就是在仪表厂改制的时候,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下岗工人谋利益,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我也希望能跟在您身边,为南岭县的老百姓走上脱贫致富的道路尽一点绵薄之力。”
“好!”楚天舒点点头,向王永超伸出了手,说:“永超,谢谢你的信任和支持!”
王永超站起来,双手握住楚天舒的手,目光中闪烁着光芒。
下午,先开了一个简短的汇报会,主要由左天年和史志强汇报工作,黄坚等副乡长也列席做了空洞的发言。
楚天舒自始至终认真倾听,对于其中的数据颇感兴趣。
他在来之前研究过柳青烟给他准备的一些资料,能够想到这些数据多半有一定的夸张,但是,就算减去掺水的部分,大柳树乡仍然是南岭县10个乡里面相对富裕的,毕竟它离县城最近,比那些地处山区的乡镇有个不可忽视的区位优势。
其次,大柳树乡也是其他乡镇出山的必经之路,所以,大柳树乡的修桥修路,并不仅仅会造福于这一个乡,而是能给全县10几乡镇打开发展之门。
汇报结束,略略休息,楚天舒在左天年和史志强的陪同下,视察了大柳树乡的大棚蔬菜基地、水稻良种培育基地、生猪标准化养殖场,所到之处,阳光灿烂,一片祥和,生气勃勃,满目蔚然。
楚天舒陪同伊海涛视察过青原市不少的县区,自然看得出这里面有明显排练过的痕迹,兴致由此大减,再加上史志强令人肉麻的热乎劲儿,便暗生郁闷,让楚天舒比较舒心充实的一天视察划了一个不太愉快的句号。
四点半左右,楚天舒一行再次回到了乡政府,坐在左天年的办公室里喝茶,说些工作上的情况,气氛反倒比视察的时候融洽和热烈。
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矮墩墩胖乎乎地人走了进来。
他无视左天年和史志强,直接走到楚天舒面前,如同看到老朋友似地,笑眯眯地伸出双手,极为热情地上前握住楚天舒的手,摇晃道:“早就听说县里来了位敢说敢做年轻有为的书记,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楚天舒愕然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看着他那张胖乎乎的脸,甩开了他的手,问道:“你,谁呀?”
进来的人四十岁上下,身穿休闲西服,腋夹皮质手包,脖子上挂了一根粗大的金链子,面色红润,长相颇似射雕英雄传里的老顽童,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楚天舒初步判断,百分之五十是个商人,另外百分之五十是江湖市井之气。
左天年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微笑,一动不动,他身边的史志强站了起来,离开座位:“周……”转过身对楚天舒笑着介绍:“楚书记,这位是周……总,周伯通周总,大通公司的老板……”
周伯通的到来大出史志强的意料,中午话不是说得硬气得很吗?怎么下午就屁颠屁颠地赶过来了?错愕之下,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这位南岭县大名鼎鼎的人物。
但是,楚天舒早就从周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