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祖上传下一句话,说是世间之事皆有天命安排,城主又何需为这些事烦心呢,”礼师拱拱手。
“我记得魔物入侵异北之时,你应当是年幼的,”赤萧铭像是认真地想着什么。
“是、”
礼师点点头,可那时他还尚在襁褓,对当年发生过的事怎会有半分印象。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啊...”赤萧铭叹了口气,“你说,我们的家族守了这么多年的五周门,守的究竟是什么呢?以前我父亲说,五周门带给我们安定和太平,可当年的几大响当当的修士家族却都没落了,扈家和赤家,也就剩下你和我了,这也是福泽吗?”
“世间之事皆有天命安排,城主宽心吧。”
是夜。
礼师终于得了清闲,没有如山的公文压在身上,他睡得格外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踏进了屋内。
黑影在屋内翻了一圈,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好一会儿,一无所获的黑影在礼师的榻前站定,从袖中探出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匕首,就抵在礼师的喉咙上方两寸处,杀气尽现。可礼师呼噜打的震天响,没有半分要醒来的意思。
却又不知为何,黑影消失不见。
及至天色微亮,屋顶上突然响起细微瓦檐摩擦声,那人这才是真的离开了。
屋内的鼾声乍停。
卯时刚过,街上就穿来一阵熟悉的吆喝声。
“针线剪子软布头~油醋新茶香大米嘞~”
“礼师大人?”姿糖正在招呼小厮清扫异北栈门口的积雪,正好见着一副货郎打扮的礼师从门口路过。
“哟,姿糖姑娘,”礼师听到有人叫他,推了推遮住大半张脸的斗笠,笑道,“今天这么早就开张了?”
“这几天不是咱们异北的大日子嘛,想着早些开张,把这路也扫扫干净~”姿糖撑起纸伞,“这么大雪,您这副打扮是要去…?”
“嘿嘿,得了幸,咱们城主重回异北,我这就落得轻松了不是,想着做做老本行,挣上点喝茶钱~”
“挺好挺好~正巧,我当才听着了您这是有新茶?给店里添置点,来来来,先进屋。”
“好好好,”礼师连连应声。
一出门就开了张,礼师甚是开心,脚下步子更是快了不少。放下担子后,礼师摘了斗笠顺手就立在了门边,从框子里头翻找出封的严实的茶叶坛子。
一边启开罐子,嘴里还在不停的说着,“这茶是托人从东地带回来的,高岭的新茶,这么好的茶叶我自己都不留的,让我喝了那都是浪费,到了你这才算得上是物尽其用哈哈哈~”
“大人可真是说笑了,这茶叶看着真是不错,”姿糖掂了一小撮茶叶闻了闻,“嗯,当真是上好的茶叶,劳您先给称上二斤。”
“好嘞~”
扫雪的小厮从门外进来,其中一个不小心地把立在门边的斗笠碰倒了,发出“砰”的一声。
“小心着点!”姿糖斥责了一句,“给我,你们先下去吧。”
“是、”碰倒斗笠的那个小厮赶忙把斗笠捡起来交给了姿糖,缩着脖子就退到了后院。
“无事的,本就是不值钱的玩意儿,”礼师称好茶递给了姿糖,把自己的斗笠接了过来,又随意地又放在柜台边。
“你这斗笠可真沉,”姿糖接了茶掂了两掂,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半分不差,给您钱~”
“嘿嘿,谢过姿糖姑娘,”礼师接了银钱收好,手上收拾着,嘴里还夸赞着,“姿糖姑娘这过手识斤两的本事当真是绝啊,要是我得了这好本事来啊,平时叫卖可就连权衡都不用带上了!”
“您说笑了,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吧了,”姿糖笑,“这天色尚早,大人不妨多坐片刻,也一同品品这茶暖暖身子,如何?”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姿糖唤了个小厮将茶罐带去后院,等待的间隙,两人同用了些点心。
“礼师大人,当初您说是受人所托给我送过来一袋金银,我想了又想,怎么也没琢磨过来。这东西究竟是谁我送的?过了这么久了您能不能、透露一下?”
“哎呦,这个还真是不能说啊,我要是和你说了,那性命可就不保啦!”听姿糖提起这件事,礼师心有余悸地缩了缩脖子。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好勉强您。唉,您说这事可真是的,这么些不明不白的宝贝留在我这,又不敢动又不敢花的,还要担心万一哪天店里要是遭贼再被窃了去,我可赔不起啊,”姿糖叹了口气,摆摆手,“罢了罢了,不提这事了。”
茶水也烹好端了上来,姿糖起身斟茶,突然想起来,
“哦,对了!礼师大人,九儿姑娘临走时不是说是想出城去找找唤醒城主的法子吗,如今城主大人也是醒了,这是不是九儿姑娘的功劳?”
“哎呦你这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你看看我这脑子!”礼师一拍脑门,捡上斗笠连直接奔了出去。
“礼师大人您的担子?”
“劳烦先替我收一下,在下晚些来取!”
千里之外的南蛮之地,分散着不少的小城。
“起云啊...”
“干嘛?”
“又到饭点了、”
“然后呢,干嘛?”
“我好饿、”
“我不饿。”
“包子好香啊...”
“那就去吃啊、”
“吃什么啊,巴巴地坐了一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开张呢,兜里一个铜子儿都没有、”九尾捂着咕咕作响的肚子,瘫坐在藤椅上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