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上千的郡兵急促的奔驰在道路上,八人一排,端举着长戟,前面还有骑兵作为先导,一面面黑色或者红色的旌旗绣着王字与赵字,威风凛凛的摇晃着,大步流星中,这一支部队大步流星的推进到了堡垒前,把刘家庄坞堡本来的平静的生活打了个粉碎。
以往官兵来了就没好事儿,不是勒索钱粮,就是逼迫劳役,看着他们在庄园口列队,一帮子刘家佃民就跟土拨鼠那样,无不是恐慌的在地里头小心的打探着。
然而,每一次都结寨自保的刘家庄,这一次却是庄门大开,在佃民惊奇的眼睁睁注视下,径直放了这些郡国兵进了来。
“族长,当官的都是喂不饱的狼,和那姓王的合作,真的好吗?”
不仅仅佃户族人忐忑,就算几个族老都是心里没底,跟着刘淝出门迎接,一边走,萝卜脸的族老刘子贡一边还急促的说道,可没等前面引路迎接的刘淝回答,一声洪亮的声音已经在前面响了起来。
“濮东刘氏献池有功!超拔濮东良男刘淝为濮东县长史,其二子刘勃为别部校尉,濮东两曲归其调遣!公文本府君已经发往了许都,二位即刻上任!”
“下官叩谢明府提拔!”
神情亢奋,兴奋的两天没睡好觉的王厚顶着俩黑眼圈,穿着全身盔甲,装逼的哗啦作响迈步进了门槛中,没等刘氏诸人走进,他已经是直接昂声就把命令说了出来。
一门两父子,庶民全当官,一下子多出两个四百石大员来,刘淝两父子立马也是满脸喜色,抢出去叩拜而下。这年头官和庶民可是有着云泥之分,看着两父子跟磕头虫一样叩拜个不停,看的边沿那些刘氏族人眼珠子红的跟吸血鬼那样。
嫉妒原本来的顾虑早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王厚付出的政治成本可不低!这一出手就直接把东郡六县之一的军政大全托付出去了,然而没办法,刘延留下来的政治遗产可不咋地,黄河以北的世家与土豪基本上都被他打劫勒索过,对曹操势力态度都不是太友好,想要收拢豪族之心,就得下重本。
而且,这这本钱下的也的确太值得了!
叩谢完,在一群刘家族老嫉妒的眼神中,两父子是簇拥着王厚又是到了后院那个亭子处,亭子上的木板此时是已经全被打了开,十几缸浑浊的脏水沉甸甸的摆在缸里,被日头晒着,似乎更加浑浊了些,可看着这些缸,王厚的眼珠子则是不住地冒着金光,因为这些全都是卤水!
濮阳地处中原腹心,几百万年前,这儿曾经是海底,地壳抬升大海干涸后,数以亿吨的海盐干涸成了厚盐层,然后沉积在了地下,形成了岩盐矿,这卤水就是地下水长期浸泡岩盐层形成的,四川引以为傲的井盐,原来中原也有!
而且还不止是食盐那么简单,井盐之所以比海盐要好吃些,就是以为其含有硝酸纳更多些,盐矿内还含有钾元素,所以在盐矿左近,一般都有芒硝矿伴生!王厚一直梦寐以求的硝石有了来头。
手指头又是在脏兮兮的水里沾了下,唱到嘴里难看的一咧嘴,可是拍了拍巴掌把刘淝递上来的地册揣进怀里,王厚又是无比亢奋的哼哼起来。
“这片井方圆十里的土地,本官全都征用了!刘家庄另择别处建立庄园!老赵,马上派人回濮阳贴出告示,本官要招募盐工五千,月薪两斗面粉!”
“主公,濮阳的军粮可就剩下四万石了啊!”
苦着一张脸,牢记曹红节提醒的赵云悲催的在耳边提醒着,奈何一门心思钻进盐里的王厚也是下了血本了,眉毛一扬大手一挥,他是毫不在意的嚷嚷着。
“不用军粮了,让王从戈马上回许都再调粮食,把本官的仓储剩余的八万石粮食全都调运到这儿来,本官要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盐井给建起来!”
七国之乱时候,为啥吴王刘濞最富?一是私造铜钱,二是煮海为盐,凭着这两项财源,刘濞甚至三十多年没有向吴国境内征收过粮饷,后世明清两代,扬州盐商亦是富甲天下,人甚至可以不穿衣服,却不能不吃盐!本来王厚发展濮阳计划实现的还有些艰难,可是有了这盐矿,一下子就变得易如反掌了!
王厚叫嚷时候,跟随陪同的刘淝的脸色却是抽搐的肉疼了下,毕竟这井盐资源本来是属于他濮东刘家的,现在为了搭上王厚,不得不掏送出去,虽然现在换来了濮东县的军政大权,可是坐看着王厚发财,他不眼红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就在他肉疼中,王厚又是忽然转身回来,指着他大大咧咧的说道。
“对了,刘家占地股,这盐场建起来之后,年利分汝等一成!”
一句话,这位新晋的濮东县长史差不点没激动的心肌梗塞抽到地上。
…………
王厚干什么都是风风火火大张旗鼓,和这个时代官员拖拖拉拉漠不关心简直是天壤之别,在他的干涉下,十天时间,从濮阳招募一部分,本地刘家佃户闲着的也不少,五千盐工整整齐齐,拿着从许都运来的一万多把锄头铲子就风风火火的就开了工。
刘家的庄园坞堡是倒了霉,前半部分还好点,毕竟盐工也需要个宿舍,后半部分挨着地下水带则是被彻底推倒,秀丽的小花园被铲平,院墙瓦砾都清理的干干净净,原地挖起一个个丑陋的大坑来。
挖掘了十来米之后,咸涩的卤水混杂着泥浆滚滚冒出来,旋即就被工人用大木桶打出,灌到了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