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郝栎玥轻声叮咛一声,揉了揉眼睛。
这背影……好像他。
可是她很清楚,这不可能是他,那个人用自己余生苦守西域换她重回了人间。
“你是谁?”她还是忍不住涩涩地开了口,带着些许希望,虽然很渺茫。
听到她的声音,男人明显欣喜不已,他转过身蹲在她身边,“你醒了。”
郝栎玥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眼前这个男人居然真的是东野阙,她没有在做梦,这是真的!他逃出来了,他来救她了!东野阙来救她了!
“东野阙……”她喜极而泣,“真的是你吗?”
“我回来了。”
“这真的不是幻觉吧……”郝栎玥在自己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真的很疼。
看着她瘦弱手背上深深的牙印,东野阙摇了摇头,好笑又心疼,只能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是真的,我回来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啊?伯颜没有为难你吧?”郝栎玥想到伯颜,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簌和明明这么厚待他们兄妹,可最后还是被害得这么惨,真是一出现实版的农夫与蛇。”
“伯颜自然是可恨的。”东野阙点点头。
他依稀记得中国以前有句很有名的,叫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婚姻是一座围城,那其他的友情、亲情,又何尝不是一座座充满着桎梏枷锁的围城。
每个人都被困在其中,只有真正超脱一切的人,才不怕被围困。
“你该告诉我,簌和真正的结局了吧?”
“不急,你迟早会知道的。”东野阙并不想谈及这个话题,他瞟了一眼盘腿坐在一侧休整的郁文博,冷哼了一声,“小子,我们该上路了。”
听到这里,郝栎玥才反应过来还有郁文博这个人,方才她一门心思沉浸在看到东野阙的兴奋之中,全然忘了还有他的存在,带着些许歉意地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白,郝栎玥不禁咽了口口水,弱弱地问道,“他怎么了?感觉神情不太好的样子。”
“没事,他刚刚中毒了,我已经给他解过毒了。”
“还是得有你,不然我和郁文博都要丧命在这儿了。”
郁文博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他起先并没有想到这曼珠沙华竟有如此毒性,短短一会儿就能侵入他的心脉肺腑,令他伤重成这般模样,短期调息恐怕是难以恢复过来,不过起码是不能让东野阙看出破绽。
“我可是阎王,是要别人命的,可没这么容易死。”郁文博冷笑一声。
“你都这样虚弱了,不说大话会死吗?”郝栎玥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在东野阙的搀扶下缓缓起身,“眼下状况不明,我们就不要内讧了,赶紧弄清这里面的秘密,早点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三个人不再说话,郝栎玥同郁文博两个人很有默契地跟在东野阙身后。
走到一座石像前,东野阙停住了脚步,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人提高戒备。
“郝栎玥,我要借用簌和的一样东西。”东野阙说罢,从她外衣的口袋中一把抓出了锦囊,灭世轮盘随着锦绳的松开掉落出来,“这石像有灵,希望灭世轮盘可以镇压住它的邪气。”
“这不就是一个普通石像嘛,有什么特别的,你还说他有灵,东野先生,你不开个店还真是浪费了你的好口才。”郁文博自己瞅了瞅眼前的石像,并未探得一点灵气,不禁撇撇嘴,有些鄙夷地看着东野阙,“而且你这随便翻别人口袋的习惯可不太好,尤其是别人的女朋友。”
“废话真多。”听到女朋友三个字,郝栎玥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你不是想知道这庙宇下符阵的秘密吗,若是我的推测不错,这个石像便是引我们进阵的入口,我们所需的钥匙就在在石像之中,破了它便能得到钥匙。”东野阙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石像,远看只是一块顽石,近看却是一尊龇牙咧嘴的佛像,可是这里是西境,礼佛胜地,又怎可能出现如此不敬之物。
“好,我且信你一回,让她站一边去,我跟你合力把这石像破了便是。”郁文博摆好了姿势,随时准备发动。
郝栎玥再也忍不了了,她一把揪住郁文博的后衣领,硬生生把他拖到自己身后十米远,“郁文博,你是真的没有脑子吗?就算你不想帮忙,也别添乱行吗?”
“我哪添乱了?”郁文博只觉一头雾水,可另外两人都不再与他多说,一前一后展开,随着灭世轮盘在空中飞起,东野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一滴滴的鲜血汇入到轮盘之中,化作无限煞气,直逼石像。
郝栎玥立于他身后,画出一张血符抵住他的背,间接承受着轮盘的伤害。之前是她内力微弱,虽然也使用过轮盘,却从未知道它真正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站在一旁的郁文博已经呆了,这小小的轮盘,看似不起眼,却有如此威力,怪不得以前听人提起过得灭世轮盘者得天下的说法,那时他还不信,如今看来,这话确也有几分可信。
“簌和,后退!”
郝栎玥还来不及反应,就被轮盘扫射出的一束光击中,侧身倒在一旁,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淬了一口污血。
“栎玥,你没事吧?”郁文博赶紧上去扶她,探了探她的脉搏,所幸伤的并不是很重,让他松了一口气,“你虽然得到了簌和的力量,但你无法驾驭它,你现在这么点微弱的内力还敢逞强,真是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