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未时,叶飞一行人终于到了叙州城。
作为金沙江、岷江、长江三江交汇处,叙州城素来有着万里长江第一城之称。
叙州城外,是一片又一片翠绿的竹林,行走在通往城门的官道上,仿佛划行在两片碧波荡漾的竹海之间。
对于行自如来说,叙州城是再熟悉不过了。
七岁那年,沦落在叙州城街头的他被师父、也就是当年剑庄庄主李剑生收养,成为了李剑生门下第五位弟子。
来到剑庄的第一天,李剑生便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李自如。
收了李自如为徒之后,李剑生待他视如己出,悉心传授他铸剑之术以及剑法。
此外,李剑生还让自己的亲儿子李书密和李自如结拜成兄弟,并且在李自如十七岁那年,亲自出面做主给其定了一门亲事。
第二年,李自如和妻子苏氏成亲,一年后苏氏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再过两年又给他添了一个儿子,儿女双全。
若说人生也跟四季一样变换的话,对于当时的剑圣而言,他七岁那年,就是寒冬和暖春的交替;
在他二十岁那年,便是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盛夏。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还没经历过丰收喜悦的金秋,在他二十六岁那年,又一场寒冬突如来临。
当马车进入叙州城后,行自如便感觉到一股悲凉锥心的寒意涌上心头。
如今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叙州城里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春夏秋冬,对他而言,却迟迟没等到下一个春天。
在行自如四十岁那年,他曾经独自一人走在荒是无尽的大漠,最终还是被他走到了尽头。
而他二十六岁便遇到的那场寒冬,才是真正的看不到尽头。
当马车到一家客栈门前停下后,行自如走下马车,对叶飞说道:“剑庄我就不去了,你带那两个丫头去吧。”
叶飞点头,他知道行自如和剑庄之间的恩怨,所以也没多问。
“那老头子我就在此客栈等你们归来。”
叶飞点头,然后驾着马车往剑庄赶去。
没一会后,秋桑从车厢里面出来,坐到了叶飞的旁边。
“臭丫头,昨日跟娘子说了什么,害得她哭了一个晚上。”叶飞问道。
“少爷,”秋桑撅着嘴,像是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是她非要找我说话的,所以我才没忍住。”
叶飞笑了笑,“以后你嫁给我成了小娘子,她这个做大娘子肯定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少爷!”秋桑面挽住了叶飞的手臂,然后在他耳边悄悄说道,“难不成你不打算跟她和离了嘛?”
“秋桑你关心此事做什么,无论我跟她和离与否,你都只能做小娘子。”
“哦。”秋桑失落地低下头。
车厢内,透过缝隙看着坐在前室的叶飞和秋桑二人,沈萧清想到了以前二人在薇轩的光景,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一样。
“娘子,你也出来吧,坐在我右边。”叶飞突然回头说道。
“相公,不了,三个人难免有些挤了,我就坐里头。”
“可我总闻到一股酸味飘出来,再这样下去,都快把我和秋桑熏死了。”叶飞打趣说道。
“相公,我没打翻醋坛子,真的!”
随后,叶飞掀开了帘子,半蹲着伸手抓住沈萧清的手腕,一把将沈萧清从车厢里拽出来,让其坐到自己的另一边。
“娘子,秋桑如今可是剑圣的关门弟子,我和你可都惹不起了。”叶飞道。
“嗯!”沈萧清面露浅笑,“知道了相公。”
“少爷!”秋桑哭笑不得。
半柱香的功夫后,马车出了叙州城的西门,曾经名震江湖的西蜀剑庄,便在郊外七八里地外的葫芦山上。
来到葫芦山,沿着蜿蜒的山路绕了几圈之后,才终于到了剑庄门口。
马车才刚停稳,便有一宽袖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抱拳说道:“在下常鑫,奉庄主之命再次迎接各路英豪,不知三位大名,师承何处?”
“张三!”叶飞抱拳道。
看了一眼叶飞后,沈萧清拱手道:“沈小七。”
“我,我,”秋桑想了想,“我叶小六。”
“张三?沈小七?叶小六?”常鑫喃喃道,一脸的匪夷所思。
随后,叶飞从怀里掏出赵佑川给他的邀请函,递到常鑫面前,“师尊乃阴阳派掌门赵佑川,我等三人都是师尊的关门弟子,奉师尊之命拜访贵庄。”
“赵国师!”常鑫瞪大了双眼,然后立即接过邀请函。
确认是自己亲笔所写送到阴阳派的邀请函,他审视了叶飞等三人一番,然后脸上堆着笑容道:“原来三位是赵国师的弟子,快快有请。”
随后,常鑫亲自将三人带到了正厅。
厅内,如今剑庄庄主李勤正招待着两位宾客,见来了三个未曾见过的年轻人,其中一位姑娘有着倾国倾城之貌,那两位宾客惊了一下,然后面面相看。
“庄主,这几位年纪轻轻的哥儿和姐儿,都是赵国师的关门弟子。”常鑫对李勤说道。
“赵国师的关门弟子?”庄主李勤起身,狐疑地打量着叶飞、沈萧清和秋桑三人。
“李庄主,久仰!”叶飞抱拳见礼,“在下张三,这二位是在下的师妹叶小六和沈小七。”
“张三,叶小六,沈小七?”一名宾客呵呵笑了两声,随即起身走了过来,“阴阳派为国派,对赵国师的每一位亲传弟子,吴某也算是如数家珍,三位应该不是国师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