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化寺外,享誉武林的少林派腹背受敌,就连扎根百年的居所都已被火蛇吞噬殆尽。
纵观无数经卷顷刻间化为飞灰,似一把尖刀深深戳入每一位僧人的肺腑。本是一心弘法济世,奈何天道无常,人间污浊,末法之日何谈慈悲?
已是身染数道血痕的玄悟和尚,在四名武将的夹击之下仍旧奋力拼杀,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倒下,这身后的数十名同门必将尽数被诛。
“啊!”
一声暴喝,金刚怒目,手中罗汉齐眉棍棍扫八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修行人不屈的刚强。
可是就算即便如此,面对难以反转的战局颓势,来自无道贼将的四柄凶杀军刃仍是犹如四条怪蟒,将玄悟紧紧压在当中。
“阿弥陀佛,莫非是天要亡我少林不成?”
眼见身旁武僧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身后宏化寺熊熊大火,炙烤着血染的面庞,玄悟只觉得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百胜将辛辟的宝器银枪正戳在他的后腰上,立时飙出一道鲜红。
“师……师父,赎玄悟无能……给您老人家丢脸了。”
迷离间,似有一道熟悉的身影自天外加入战局,四柄凶刃立时被一条千钧重棍拨挡开来。
“徒儿莫怕,为师在此!”
辛辟等人见又来了一个送死的秃驴,不禁收招冷笑道:“哼,原来是这草包和尚的师父啊。眼下尔等贼窝已破,量你是佛陀降世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师……师父快……快走!”
已是强弩之末的玄悟和尚,紧紧握住惠能神僧的手,脑海中闪过这十多年来修行功课的辛苦场景,现在看来倒也是甘之如饴。
“阿弥陀佛,西方佛祖睁眼,贫僧要开杀戒了!”
话音未落,惠能神僧手臂一抬,将身负重伤的徒儿背在身后,手中祭起千斤力,那条重棍浑然如撼世泰山,扫向四名贼将。
辛辟见事不好,脚尖点地,身子顿时向后跃出三丈开外。他这里虽是逃过一劫,但那三名偏将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被惠能神僧一棍打的三人脑浆迸裂,死尸当场“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一旁几个不识趣的军兵还想在将军面前显露头脚,才冲过来就让神僧踢断了手脚,直躺在那里嗷嗷惨嚎。
深知此地不宜久留,惠能当即吆喝一声:“少林僧众听我号令,速速向后山撤离。”
身为戒律院首座,惠能神僧向来在众僧心目中威望极高,如今见他来了,大伙顿时打起了精神,强忍着身上伤痛,向着后山方向边打边退。
百胜将辛辟见状,怎肯错过如此唾手可得的功劳?连忙吩咐身后率领的手下兵士,胆敢放过过任何一个少林弟子,当以同罪论处,定斩不饶!
眼见朝廷援兵越聚越多,铜人阵中的三十名武僧仅余十几人在前方奔走,再这么耗下去定然要全军覆没。
危急关头,惠能神僧将体内元气聚集在重棍之上,对准身后的追兵劈面一砸,顿时一股无匹气浪席卷而出,将大地硬生生震出一道深邃沟渠,拦住大军去路。
反观惠通老方丈这里,对上当朝神风营头领田奉卓,两军对垒,少林一方自是损失惨重。
仅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门下弟子殒命的尸体就已堆满了山间小道。老方丈不忍如此,提金鼎禅杖怒掷乾坤式,直逼八臂上将田奉卓而来。
“哈哈,老和尚,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手的好,仅凭你一人之力恐怕还伤不到我!”
果然,就在老方丈金鼎禅杖即将打下之际,自田奉卓身后快速闪出两名金甲武士,双刀并举将其拦了下来。
“呔,好贼僧,休的无礼,我二人前来会你。”
端坐在马上的田奉卓哈哈大笑道:“金虎、金豹,若能生擒此恶僧,待本将军回师奏明陛下后定予你二人重赏!”
利诱之下,莽夫尚且生威,更何况这金氏兄弟原本就是两员疆场猛将,如今听闻将军倚重更是大为兴奋,两柄快刀当即势头更劲,将惠通方丈死死缠住。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起,老方丈禅杖舞动,刹那间竟生出一股沛然巨力,将金虎手中单刀打落,紧跟着袈裟飘摆,又出一掌拍在金豹胸膛。只不过眨眼的功夫,已将二人打倒在地。
田奉卓见此情形,不禁眉头一皱,之前素闻江湖武林之中当属少林、武当两派极负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老和尚当真有些能耐。
“将军,这金氏兄弟徒有其表,不过两个莽夫尔,待末将前去,定将这恶僧擒来。”
心头正在思索的田奉卓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那请战之人非是旁人,乃是军中有小有名望的战将开山狻猊丁得力。
此人已在自己麾下服役多年,履历战功,曾以一己之力荡平西北三山草寇,后又赴南疆平叛军诛乱党,今次兵发少室山亦受了陛下御笔钦点,实力不容小觑。
“好,本将军就给你个表现的机会,不过别看这恶僧年迈,确也有些本事,切勿莽撞行事。”
丁得力接了军令,催马来至老方丈近前,眼看快要接近目标,猛地将身子跃在半空,挥动五金宣花斧迎头便砸。
老方丈见招拆招,身形一晃,利用少林派独门身法闪避过去,而后禅杖击出,直取丁得力印堂。
开山狻猊把头一摆,以大斧架开,虽然老方丈手上较着内力,但这小子因为天生两膀神力,竟也不曾退让分毫,不禁令惠通和尚大吃一惊。
“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