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大怒,叫道:“又要你这坏蛋来多事!”只是被陆迁打过一个耳光,对他颇为害怕,却也不敢伸手阻拦。
陆迁提起褚万里,几步奔到湖边,将他在水中一浸,果然那柔丝网遇水便即松软。
陆迁伸手将渔网解下,褚万里低声道:“多谢陆兄援手。”陆迁微笑道:“这顽皮女娃子甚是难缠,我已重重打了她一记耳光,替褚兄出了气。”褚万里摇了摇头,甚是沮丧。
陆迁将柔丝网收起,握成一团,只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是奇物。阿瑶走近身来,伸手道:“还我!”
陆迁手掌一挥,作势欲打,阿瑶吓得退开几步。陆迁只是吓她一吓,顺势便将柔丝网收入了怀中。
他料想眼前这中年人多半便是自己的大对头,阿瑶是他女儿,这柔丝网是一件利器,自不能还她。
阿瑶过去扯住端王爷衣角,叫道:“爹爹,他抢了我的渔网!他抢了我的渔网!”
端王爷见陆迁行径特异,但想他多半是要小小惩戒阿瑶一番,他武功如此了得,自不会贪图小孩子的物事。
忽听得巴天石朗声道:“云兄别来无恙?别人的功夫总是越练越强,云兄怎么越练越差劲了?下来罢!”说着挥掌向树上击去,喀嚓一声响,一根树枝随掌而落,同时掉下一个人来。
这人既瘦且高,正是“北海煞神”步相尘。他在聚贤庄上被陆迁一掌打得重伤,几乎送了性命,好容易将养好了,功夫却已大不如前。
当日在长安和巴天石较量轻功,两人相差不远,但今日巴天石一听他步履起落之声,便知他轻功反而不如昔时了。
步相尘一瞥眼见到陆迁,吃了一惊,反身便走,迎向从湖畔小径走来的三人。
那三人左边一个蓬头短服,是“南海煞神”三不依;右边一个女子怀抱小儿,是“西海煞神”楚三娘。
居中一个身披青袍,撑着一根细铁杖,脸如僵尸,正是四煞之首,号称“东海煞神”的陆长发。
陆长发在中原罕有露面,是以陆迁和这“天下第一大煞神”并不相识,但端王爷等在长安领教过他的手段,知道楚三娘、三不依等人虽然厉害,也不难对付,这陆长发委实非同小可。
他身兼正邪两派所长,皇家的强横硬功固然精通,还练就一身邪派功夫,正邪相济,连笑如来惠空这等高手都敌他不过,端王爷自知不是他的对手。
范骅大声道:“主公,这陆长发不怀好意,主公当以社稷为重,请急速去请宏化寺的众高僧到来。”
宏化远在少室山,如何请得人来?眼下当朝君臣面临生死大险,这话是请端王爷即速逃归长安,同时虚张声势,令陆长发以为宏化寺众高僧便在附近,有所忌惮。
陆长发是大内氏嫡裔,自必深知宏化寺众僧的厉害。
端王爷明知情势极是凶险,但长安诸人之中,以他武功最高,倘若舍众而退,便有何面目以对天下英雄?
更何况情人和女儿俱在身畔,怎可如此丢脸?他微微一笑,说道:“我长安皇族自身之事,却要闹到此境内来了断,嘿嘿,可笑啊可笑。”
楚三娘笑道:“端王爷,每次见到你,你总是跟几个fēng_liú俊俏的娘子们在一起。你艳福可当真不浅哪!”
端王爷微笑道:“楚三娘,你也fēng_liú俊俏得很哪!”
南海煞神怒道:“这龟儿子享福享够了,又不肯拜我为师,太也不会做老子。待老子剪他一下子!”从身畔抽出一把奇形兵器,便向端王爷冲来。
陆迁听楚三娘称那中年人为端王爷,而他直认不讳,果然所料不错,转头低声向吴双道:“当真是他!”
吴双颤声道:“你要……从旁夹攻,乘人之危吗?”
陆迁心情激动,又是愤怒,又是欢喜,冷冷的道:“父母之仇,恩师之仇,义父、义母之仇,我含冤受屈之仇,哼,如此血海深仇,哼,难道还讲究仁义道德、江湖规矩不成?”
他这几句说得甚轻,却是满腔怨毒,犹如斩钉截铁一般。
范骅见南海煞神冲来,低声道:“华大哥,朱贤弟,夹攻这莽夫!急攻猛打,越快了断越好,先剪除羽翼,大伙儿再合力对付正主。”
华赫艮和丹臣应声而出。两人虽觉以二敌一,有失shen分,而且华赫艮的武功殊不在南海煞神之下,也不必要人相助,但听范骅这么一说,都觉有理。陆长发实在太过厉害,单打独斗,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只有众人一拥而上,或者方能自保。当下华赫艮手持钢铲,朱丹臣挥动铁笔,分从左右向南海煞神攻去。
范骅又道:“巴兄弟去打发你的老朋友,我和褚兄弟对付那女的。”
巴天石应声而出,扑向步相尘。范骅和褚万里也即双双跃前,褚万里的称手兵刃本是一根铁钓杆,却给阿瑶投入了湖中,这时他提起傅思归的铜棍,大呼抢出。
范骅直取叶二娘。叶二娘嫣然一笑,眼见范骅身法,知是劲敌,不敢怠慢,将抱着的孩子往地下一抛,反臂出来时,手中已握了一柄又阔又薄的板刀,却不知她先前藏于何处。
褚万里狂呼大叫,却向陆长发扑了过去。范骅大惊,叫道:“褚兄弟,褚兄弟,到这边来!”褚万里似乎并没听到,提起铜棍,猛向陆长发横扫。
陆长发微微冷笑,竟不躲闪,左手铁杖向他面门点去。这一杖轻描淡写,然而时刻部位却拿捏不爽分毫,刚好比褚万里的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