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下漆针似的眼睛,让浑浊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两侧的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我没有擦,任姿意纵横的泪流到嘴边,涩涩的。
这一幕,不仅吓到了坐在我床前的鬼圣银图,连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留眼泪。就跟中邪了一样。
他到底是谁,又跟我有何渊源呢?为什么总是让我陷入这样那样的梦魇?
梦里我有大喊过他的名字,可是我记不住,人一醒来,就是想破脑袋都回忆不起来!
越往深处想越是觉得这人和我梦里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
脑子里接连不停的转动着,他是谁呢?刚刚银图说的那句话似乎并不是对我说的,而是对他说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莫不是……
我试着猜测了一下,难不成……是羊皇?
“你就是白帝城之主……羊皇吧?”
“银图,没有本皇的命令,下次再敢私自伤人,本皇便将你逐出白帝城!”
簌簌清风的大堂前,只见他的面容僵了一下,并不回答我,只是虚眸看向我眼前的鬼圣银图。
一时间,我不停的喘着粗气,一下一下拍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整个人不停的冒着冷汗,好像掉进了冰窖里,从心顶凉到了脚尖。
他不开口,光凭相貌,或许我只有七成的把握能确定他就是我梦里的那个被另一个同学残忍嗜血的男人伤的体无完肤的男人,毕竟这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长的很像但不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他一开口,这声音,那种感觉,怎么说呢,我只能说,我已经有九成把握可以确定了,剩下一分就差他主动承认!
银图感受到我的手心淌汗,全身出虚汗,眉心微动,“这么痛的吗?还哭上了?”
该死!
他以为我默不作声的承受他故意用刁钻的力度狠狠碾压我的脚踝是真的没有痛感吗?
当下我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男人,但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再怎么也要等伤好之后……
我深吸一口气,银图说的什么我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仍然紧盯着他身后不远处那个男人,心里有什么呼之欲出却又不敢肯定,鉴于世间万物皆有可能,我心里七上八下,好不容易止住雷动的心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一遍又一遍的祈祷,我的感觉没错,我的感觉没错,但凡他稍微表现得有点异样,就说明事情不简单,或许顺藤摸瓜我就能得知自己失忆前的事了。如此强烈的感觉,我实在无法相信他真的和我一点渊源没有!
思及此,我一开口便直奔主题道,“你可以走近我让我仔细看看吗?”
那魅惑如妖的瞳仁蓦地闪过一丝莫名情绪,慢慢靠近我,走至离我的床边只有几步之遥的椅子上坐下,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偶尔抬起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支起的‘腿’上,动作自然而潇洒,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使者可感觉好些了?”
“你听说过于小呆这个名字吗?”
寂静的空气里多了一丝起伏。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同一时间我便急不可耐的不答反问他道。
“于小呆?没有。”
“真的……没有吗?”
漆黑如墨的瞳孔毫无波澜,“真的没有。”
“你撒谎!”
他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至极,“本皇为何要对你撒谎?”
我毫不避讳的把自己所注意到的他听到于小呆这三个字的细节反应说了出来,“那你为何突然十指紧握?”
“呵呵,有吗?方才使者刚一醒来就直直盯着本皇看,被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这般目光灼热的注视着,本皇虽为男儿,在如此使者面前也不免为使者的容貌所折服,难免紧张了些,须知本皇生平除了喜好习武骑射,这握拳更是喜好骑射之人的习惯使然,让使者见笑了。”
真的吗?
一席话,既将我夸赞了一番,又解释了我刚刚的疑惑,即使真的有什么破绽也被他解释的行云流水,滴水不漏,好像真的是我错怪了他一般。
不得不承认,老头儿那个恩师说的,这人是凤凰古城唯一仅存的凤凰古城的后裔似乎挺有可信度的。
“于小呆?这人的父母可真有才,起个这么愚蠢的名字。啧啧……”
我的天听到这里此时我只想扇这什么鬼圣一耳光!
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不入流!好好的玉佩他非说破烂,一个名字而已他也能嘴损的跟什么似的!银图……硬土……他怎么不说他自己的名字老土!
“你闭嘴!我告诉你今后咱俩没完!等我伤好了,必定将今日之耻辱十倍百倍奉还!”
“行,我等着。”
下一妙,我只感觉以及的脚踝再次传来一阵剧痛,好像把肉划开的感觉,碍于某人故意捉弄,我只得下意识咬牙强忍住脱口而出的尖叫,但是,我还是没忍住。
“啊……”
“不是挺能忍的么?继续忍着啊。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你还有命躺在这儿被我治伤?”银图蓦地嗤笑出声。
“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了是么?”
银图语气冰凉,语气里带着浓烈的不屑道:“你要真有那思想觉悟也不至于在幽篁林挑起我想杀人的怒火。”
“你个无赖!放手……痛死了!”我想挣开,怎奈全身绵软根本动弹不得。
“你的腿估计是掉进那坑里摔断了